酒店隔壁房间的声音很激烈,成年人难耐的声音里又混着小女孩咯咯笑的声音,王知芝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小朋友站在旁边看一男一女“肉搏”的诡异画面。
难道现在外面的人已经变态到带小孩来围观这种事情了吗?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笑声再次传来。
她将自己捂在被子里,睡衣湿得都能拧出水来,持续了大半个小时的奇怪声音居然像白噪音一样催眠,她在极度荒谬的恐惧中竟然昏睡了过去。
连忆白早上起来就把东西打包好了,被子和行李箱,骑着共享电动车运了两趟。
金途依然是老样子,坐在沙发上吃黄鱼干,只是在她进来的时候抬了抬眼皮,就继续看电视,还是关于动物的纪录片,好像人类世界与她无关。
连忆白现在已经习惯她了,自己的新室友并没有什么恶意,可能她一个人住久了确实不太需要人类多余的礼貌。
“喂?道长!我到天诚公寓楼下等你们!”王知芝声音里的焦急疲惫,透过手机听筒传来。
连忆白揉了揉太阳穴,应声挂断了电话。
在她没注意到的时候,金途已经离开了沙发,对她扔在桶子里一起拿塑料袋包着带过来的桃木剑产生了好奇。
“你喜欢这个吗?”
“我会做,以后可以给你削一把小一点的,更好看的给你。”连忆白笑着看向她,像逗小孩一样。
金途随手拿了包黄鱼干递给她,可爱得像隔壁寝室养的胖蓝猫:“好!”
半个小时后。
她欲言又止地望着换完衣服准备出门的金途,内心一阵土拨鼠尖叫:“啊啊啊啊啊啊啊!!!”
女人身上介于玫红和正红之间颜色的连衣裙,遮挡不住胸前的连绵起伏,手上是她不认识品牌的金色手链,黑色的西装外套随意披在了肩膀上,妖艳鲜活又透着一些贵气,眼睛旁边贴了一些亮片,眼睫毛扑闪扑闪。
她根本不像是平时爱吃鱼的,像喝过仙露琼浆一样,连忆白觉得自己才像只死鱼。
阴暗的想法大胆不可免俗地突破了道德底线:这个单纯善良的姐姐,白天总是这么有空,是因为她只在晚上上班?而且收入不菲?
“不好意思啊!兼职规定了服装,我给你拿了衣服,你换我手上这套,也不需要化妆的。”她赶紧从行李箱里找出了一套学校太极课的练习服,又拿了根簪子递给她。
连忆白在心底为自己冒昧的想法忏悔。
金途疑惑,但还是照做了,簪子不会用,是连忆白帮她挽的长发。
两个人终于是“仙风道骨”的出门了。
“坐我后面,扶好。”连忆白有些心虚的温柔。第一次拐人出去配合自己接活,她也没有什么经验,幸好这位新室友好像也不谙世事,演个高人应该也能手拿把掐的。
金途没有出过远门,第一次坐上这个不知名的东西,比她看过的动物纪录片还新奇,好像拧一下右手就能控制移动的速度了,只是速度很慢很慢。
电动车突然紧急刹车,金途直接撞上了连忆白的后背。
“右转就可以不看路了吗?”电动车停在路口等红绿灯,望着已经扬长而去的黑色大众大喊。
金途望着连忆白的背影,下意识往后挪了挪,发了一会儿呆,拿出了手机想去问问凉煦烟,点开了微信通讯录里唯一的一个联系人,看到对方每天都要给她发的一条消息:尽量不要出门。
又默默把自己的手机屏幕给熄灭了。
金途第一次知道凉煦烟提醒自己最好不要触碰到人类的杀伤力,还是在一年前。
那天她在小区旁边的那家超市买鱼,被一个胡子拉碴的男人插队了。男人戴着耳机一直在刷抖音。
“你好,你应该排队。”她拍了一下那人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