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你瞧,那郎君招呼你上去呢。快快,快把我们带上去吧。”
梁华熙一鼓作气,“好!走吧,姐妹们,我们上去!”
随着小娘子们上楼,木偶戏开场。
一声“铮”,芙蓉轩内灯火尽灭。
二声“铮”,机关咔咔作响,顶上旋开个大洞,泄了些灯进来。
三声“铮”,木偶“唰”地就位,惹得众人惊叫声绵绵。
好戏开场了。
梁华熙走到楚月恒的厢房内,与众人齐齐道谢,“多谢两位侠士慷慨相邀。”
陈决明笑着回礼,楚月恒撇开头冷冷地道,“看戏吧。”
场内看官们质疑道,“它身上不是有线吗,哪里自己会动啦?”
“说话啊,你们店小二不是说它们自己会唱戏吗?唱啊,店家你们不会骗人吧!”
“骗人!骗人!退钱!退钱!”
对家请来砸场子的人,没得耐心等,率先摔杯而起,带头高喊退钱。
“诸位莫急。”站在芙蓉阁内各处的店小二齐齐转身面向顾客,脸上带着诡异唬人的微笑重复道,“诸位,莫急。”
那群砸场子的此刻真真像掉进狐狸窝瑟瑟发抖的小鸡崽似的,后背一层渗出的冷汗,惊惧让他们不再敢嚷嚷。
小娘子们做好聚精会神地盯着悬停在半空低垂着头的木偶,明明自己怀中就有个能说会动的,却还是不由被现场紧张的氛围渲染,也提着一口气等待着木偶开口唱戏。
店家下了血本,做足了一举名动都城的准备,甩出十几轻薄透明的丝绸来,为木偶在半空织出了一方天地供其演出。
“那是什么啊?”
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地方飞出一把回旋镖来割断了木偶身上的绳子,木偶直愣愣地落在薄丝绸上,众人受了方才的惊吓也不敢出声,可那群面具仆役又转身行礼齐声道,“戏名《金尊舍子救夫》”
木偶猛地一抬头,楚月恒直觉不对,那木偶直直地就往这个方向瞧过来了,是她们两个身上捉妖师的味道太浓还是发觉了她的兄弟姐妹在此?
楚月恒和陈决明的目光中半空中一对,都察觉了不好,暗自警惕了起来。
古筝声阵阵,木偶随之而动。
“哎呦哎呦哎呦,动了动了动了!”
“我滴老天,绳子断了,它怎么动的啊?”
尖尖细细地童声道,“戏目《金尊舍子救夫》”
台上的木偶正唱着跳着,台下的人交头接耳,“哎,你们说,这玩意是怎么做到的呢?”
“我猜,是里面藏了个小人。”
男子话没有说完就被同伴打断,“不可能,你看那木偶踩着的地方虽有轻微凹陷但绝对在正常范围内,一个小孩可不止这点重量。”
二人一合计,眼中都盛满了不可思议。
这这这,除了是妖怪还能是什么啊?天底下哪有然木偶活起来的法术啊?
台上,木偶唱道,“没了阿爹…”
“我本——一心为阿娘……”
“奈何…阿娘……阿娘——弃我!”
“为何?”
“为何?”
“为何?”
哀丝豪竹,如泣如诉,木偶字字泣血,令听众们也失了理智,讷讷转头瞧着楚月恒问,“为何?”
!
“娘子,为何?”
!!
幽幽童音自楚月恒耳畔响起,她身子瞬间麻了一半,唱戏的木偶还在台中,身侧的玩偶竟能不知不觉溜到她身侧。
肩头是什么?
楚月恒一想到是只丑陋的□□站在自己肩头就恶心!恼怒!
她猛地一脚揣飞身前的木桌,借力将自己推远,克制着恶心手上施法去拨肩上的娃娃。
躲开了,小东西还挺灵活。
“娘子,为何?”
那幽幽的童音无处不在,竟然比小女娘的惊叫还清晰地传入她耳中。
“宝宝,别跑!”
“啊,我的娃娃。”
台上的木偶还在咿咿呀呀唱着无厘头的戏,楚月恒这间厢房内的娃娃却全都失了控,发疯似的朝楚月恒飞过去。
楚月恒见它们齐齐朝自己扑来,时而瞧它们是五彩缤纷的娃娃,时而瞧它们是四条腿的蛤蟆,恶心得控住不住表情,面具下的一张脸龇牙咧嘴的。
陈决明前来相助,用剑鞘挑开了一只即将近她身的妖怪,大呵一声,“可恶小妖,竟敢无视我!”
又是一只妄想扑到楚月恒脸上来的□□,她懒得多言,直接发狠将短剑掷出,准备刺穿这丑东西。
梁华熙喊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