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蘅一把推开怀悟为怀仙远号脉,脸色几番转变,这才恢复正常报怀悟道,“家主,少家主吉人自有天相,大限已过,少家主配合着我的药方再修养几日就可恢复了。”
怀仙远听完扶开她的手,又恢复了泪眼涟涟的模样,“阿娘,虞姨她……”
怀悟握住她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仙远没事的,你先好好休息,我们先不说这些,好吗?”
“唔嗯,”怀仙远用手摸着眼泪,摇了摇头,“虞姨说,她说,她原谅你了,她不怪你。”
怀悟想起年少灼耀明媚的故人,喉头不由一哽。
“怀悟,听说你很厉害。”
“接得住我的剑,你以后就是我朋友啦,怎么不愿意?”
“你为什么总是不肯出招!”
“剑道比试,无须礼让!”
“怀悟,我恨你!”
怀悟强撑起精神,却不知该说些什么,刚深吸一口气,就又被明蘅挤到一旁去,“少家主,现在情绪不宜波动过大,张嘴。”
“呜。”怀仙远被明蘅强塞了一颗安神丹,她转身对怀悟道,“家主也要来一颗吗?”
怀悟借着这几秒平复了心绪,拒绝道,“不用,谢谢。”
明蘅递了一杯水道怀仙远嘴边,助她服下,她问,“少家主觉得现在如何了?”
“感觉很平静,跟死了一样。”怀仙远静静地坐着,任由侍女拭去她额头的汗珠。
“少家主可千万不要这样说。”这是带着哭音的侍女的声音。
“仙远!”这是带着后怕的怀悟的声音。
“这是正常反应。”
“是吗?”怀仙远想,原来安神丹的作用是这样的,原来感受不到心跳了她的心还是会难过。
她猛然想到了什么,挣脱药力的束缚,心脏重新猛烈又猛烈地跳动起来,她盯着怀悟问,“阿娘,云荷他回来了吗?他没有受伤吧?他现在在哪里?我醒了他怎么还不来看看我?”
她们都不知道她刚才跟云荷经历了何等古怪的事情,她无法对任何人说起,她能诉说的只有云荷。
这时,向来插科打诨的明蘅也不说话了,沉默地走出去,屋内一时间只留缕缕从镂空香炉中飘出的香烟在浮动。
“他怎么了?”怀仙远心中不安,催促道。
怀悟踱步到窗边,看着园中将谢未谢的的荷花,叹声道,“你可知齐山现在状况?金丹现,生机了,我们派去的人无一生还,那颗金丹的力量却在日渐一日的强大,如果不除后果不堪设想。”
“那日感到的南方世家中的冯家接手了虞家的地盘,他们声称,那是妖皇现世了。”
“阿娘…那果真是妖皇?如果真的是,她降生得太早了,还不是成熟全体,我们还能找机会杀她,让我去。有妖名金丹,状若幼体乌梢蛇,横瞳,背附千目,善蛊惑人心,表姐就是受了她的蛊惑才离家出走,他是孕育妖皇的一个载体,妖皇就是被他强行放出来的!”怀仙远道。
“嗯哼哼哼,是你,都怪你。”
“怀仙远,你是将妖皇放出来的,这一切都因你而起!”
“这一切都因你而起!”
她晃着脑袋想将脑中金丹的幻觉摇走,继续道,“所有,这一切跟云荷有什么关联吗?我是问,云荷现在在哪里?”
怀悟转身,遮挡了身后窗棂的光,阴影投射道怀仙远脸上,她道,“妖皇现世,人妖势不两立,只有你死我活!”
“平日里还好,但是如今状况不一样了。你那日重伤回府,云荷浑身是血地闯入,吓着了不少人,现在人人自危,为了自保他们将云荷关了起来……”
“阿娘!”怀仙远猛拍了一下床榻,木榻发出闷响,她瞪视着怀悟,“云荷平时心性如何你难道不知道吗?你就任由着他们欺负他?他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啊,阿娘!”
“何况这次,他与我一起携手杀敌,共同进退,我敢用我的性命做担保,他不会伤人。”怀仙远说着就要爬起来,被怀悟按回了床榻当中。
“住口!怀仙远,你以后不可以随便用你的性命做担保,玩笑话也不可以,你的命很其珍贵,他担不起。你,太重要了!”
“阿娘,求你了……”
望着怀悟转身离去的背影,怀仙远觉得眼前人好陌生,陌生得她有些害怕,究竟是她重要还是她身上“成仙”的预言重要?
“好好休息,我的仙远。”怀悟说完走出她的卧房,挥手布了一道屏障,并吩咐底下人道,“少家主病未痊愈,不可离开卧房,你们细细照顾。”
“是。”
怀仙远拖着病体下床,腿脚无力带动她快走几步正正跌坐在阵法前,指尖触到那层微凉的光膜,眼泪静静地落了两行。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