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齐广柏猛地从被褥里挣扎坐起,脖颈后的冷汗顺着脊柱蜿蜒而下,他急促喘息着,“你怎在这?”
虽然齐广柏很快掩饰过去了,但萧川还是察觉到,他的阿柏对他终是起了杀心。萧川的心微微刺痛了下,仍笑着道:“这几天,你会很难受,有我陪着你会舒服一些。”
齐广柏冷笑道:“朕如今的痛苦不是你造成的吗?”
萧川脸上虚假笑意瞬间凝固,眼神紧而变得凶狠,按住齐广柏的后脖颈,将他扯到自己眼前,额头与额头相触。萧川的声音低沉道:“我的陛下,若不是你,我的痛苦也能很快结束呢?”
尾音似是带有笑意与苦涩,让齐广柏的心一颤。
萧川额头与齐广柏稍稍分开,呼气的气息打在齐广柏脸上,“阿柏,你别想摆脱我。”
毒蛇似得缠住齐广柏,齐广柏怒道:“疯子”。
萧川轻叹一声,不顾齐广柏的挣扎,将他紧紧抱入怀中,与他粗暴的动作相反,他的语气温柔极了,“是呀,我就是疯子,阿柏后悔也没有用了。”
齐广柏纠住萧川的衣服下摆,暗想道:萧川真就是一疯子,若自己出了意外,他定会成为兄长登帝的一大祸患,此人绝不可再留。
“阿柏,吃个肉丸。”
“阿柏,别光顾着喝粥,吃个肉丸子。”
圆润饱满的肉丸子加有少许葱段点缀,味道应当是不错的,齐广柏夹起尝了尝,接下来萧川给他夹的肉丸子,他都乖乖吃掉了。
萧川见齐广柏吃的满足,眉眼间也不自觉浮起笑意来。
齐广柏脸色一变,顿时额头冒出冷汗,捂住肚子,声音虚弱道:“萧川,我…肚子疼,呃…”
萧川急忙抱住齐广柏,吼道:“李海,快去叫何正。”
萧川将齐广柏揽腰抱起,边走边安抚着:“阿柏,没事的,我有办法。”
齐广柏感觉腹中仿佛有什么东西在狠狠搅动、流窜,他疼得眼前发黑,几乎蜷缩起来,“有事的……呃啊!……不是你……”剧痛猛地一抽,他倒吸一口冷气,声音被生生掐断,好一会儿才从齿缝里挤出最后几个字,“……你这……疯子……”
萧川将齐广柏放到床上,齐广柏立刻缩作一团,腹中难耐的疼痛,让他牙齿直颤。
这时若让齐广柏打坐是不可能了,萧川想将齐广柏抱入怀中,但齐广柏此时对萧川的厌恶达到顶点,萧川一碰他,他就往床里面缩。
见此,萧川只能强行将齐广柏捞入怀中,不断进行安抚,“阿柏乖,我有办法的。”“阿柏,很快就不痛了。”
萧川把手放到齐广柏腹部,至阳至纯的内力传入,腹中的东西被安稳住了,齐广柏眉宇舒展开,乖乖窝在萧川的怀里,如一只乖软的小兔。
萧川的视线轻扫过齐广柏的脸颊,内力的输入让他的脸色红润起来,长长的睫毛投下小片阴影。
萧川心想,齐广柏真是个大傻子,明明自己都难保还为自己的哥哥求情,而自己明明满怀算计接近他,他还是将自己当做朋友。可这样的傻子,他萧川只想独有。
小傻子心里装有太多,他的兄长,大齐皇室,大齐百姓,留给他萧川的又有多少呢?这世界没有什么是属于萧川的。
望着齐广柏的腹部,感受着生命的到来,萧川眼神中流露出期盼,齐广柏会诞下与他萧川紧密相连的生命,这是谁也抹杀不掉的。
“王爷,”何正挎着药箱跑了进来。
“给陛下请脉。”
“回王爷,按医书记载孕子药药性发作应在服用的十二个时辰之后,陛下体质特殊所以提前发作了。”
“他腹中孕胞发育如何?”
“陛下体内有一纯阳之气,辅助孕胞生长,减轻了陛下的疼痛。只是这纯阳之气在孕胞生长好前,间断不可超过半个时辰。”
何正继续解释道:“正如幼鸟破壳般,若有外界帮助,幼鸟易夭折的道理,纯阳之气一断,只怕疼痛会加倍。”
萧川掌中内力不停,闻此沉声道:“本王让你侍奉陛下,不仅因你是太医院院使,而因你有经验。”
萧川的话让何正脸色一变,慌张应道:“臣定竭尽全力让陛下平安诞下龙嗣。”
“陛下与他腹中的孩子,都要无恙。”
萧川的视线压向何正,何正磕头道:“臣以性命担保,必不负陛下与王爷的厚望。”
“下去吧。”
出了殿门,何正叹气擦去额头的汗水,暗想自己为何总是遇到将脑袋别在裤腰带的事,之前是威远侯,现在是陛下。
抬头望着湛蓝的天空,只愿老天保佑自己这条老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