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焦灼之际,只见喻嘉时轻轻地摆了摆自己的手臂,随后像只泥鳅一般,竟从对方的手里挣脱开去。
对方微微一顿,兴许是有些讶异于他灵敏的身手。但他并没有因此而放过喻嘉时,反而被激起怒火。
很快,两人你来我往地打了起来。
喻嘉时一直觉得自己学的十几年花拳绣腿,虽然应付不了什么大局面。但是对付流氓混混这些,亦或是在关键时刻保全自己,完全没问题。
可眼下这人的身手,远远在他之上。任他如何闪躲想跑,对方都会如同附骨之蛆般如影随形地紧跟上来,甚至十分游刃有余。
他身上本就有伤,到后面逐渐落了下风。对方则趁他力竭之际,猛然爆起。极速探掌,重重捏住他的手臂,反剪至身后,狠狠地按倒在地。
喻嘉时面朝下,狠狠地啃了一嘴土,对方的膝盖正压于他的背上的伤口处,另一只手则死死地捏在他后颈上。令他完全动弹不得。
背上的伤口应当是裂开了,喻嘉时明显能感觉到皮肉绽开的滋味。疼得他闷哼一声。
想要呼吸,却吸进满鼻泥土,呛得他疯狂咳嗽。真真实实地在这个陌生男人身上,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你究竟是什么人?”对方的声音慢条斯理,略显沙哑的尾音昭示了他的满足。
“只是,送,送药。”喻嘉时艰难答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喻嘉时已经丧失逃跑的能力,对方宽大的手掌裹住他那纤长白净的颈部,直接将他的脑袋从地面上拎了起来。
“送药。那你逃什么?”
洪崖低下头,想要看看这人究竟是谁。
只见他凶狠的黑眸猛然一颤,竟是闪过一丝红光,顿时愣在了原地。
喻嘉时抬头想看看这人,可对方的动作压得他根本抬不起头。他只能尽力地抬起双眸,打量身旁的男人。
可他什么都看不着,只能模糊瞧见他宽阔的胸膛和肩膀。像那场梦一样。
察觉到他突如其来的发愣,喻嘉时当即挣扎起来,想从他手里逃开,结果对方的力气骤然变大。
像拎小鸡崽一样,把他拎到了灯光稍显明亮的区域。
这时候,喻嘉时才清清楚楚地看见对方的容貌。而对方的目光也径直地落在他的脸上,不知究竟在看什么。
彼此之间陷入短暂的沉默。
喻嘉时认不出眼前的人正是大名鼎鼎的洪崖,只觉得陌生,是从未在剧组里见过的面孔。
“崖哥?”
两厢沉默之际。卫意的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眼下莫名的沉默。
喻嘉时侧过头,恰好与卫意的视线对上。他清楚的看见卫意眼底闪过错愕与愤怒。
但是,崖哥?
我去。难道这个人就是洪崖?洪琛的哥哥,卫意的对象?喻嘉时回过头,诧异之余,又发现洪崖的目光仍旧紧锁在他的脸上。
连卫意的叫他的声音都没听见。
喻嘉时喉结微滚,觉得自己好像闯大祸了。
卫意快步赶上来,将洪崖制住喻嘉时的手拉回,十指紧扣,攥在自己的手心里。像是在宣告自己的所有权一般,而后愤然地看向喻嘉时。
“喻嘉时?你怎么在这里?”
“你认识他?”洪崖稍稍回神,眼眸一垂,落回卫意身上。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嗯,一个替身。”卫意说到后两字时,稍稍咬重了些音量。
“抱歉。”喻嘉时后退一步,随后从兜里掏出一盒治跌打损伤的药来:“我是来送药的,无意打搅。”
卫意满脸不悦。此时此刻,他已经完全将喻嘉时当成是想借机上位的人了。
“谁让你来送的药?你这两天不是一直在昏迷吗?一醒来就知道给我送药?说,是谁故意安排你来的!”
喻嘉时垂着脑袋。一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那女人坑了,一边劝着自己向善——万一人家真的只是好心,哪里料得到是这种后果。
所以没有选择暴露对方。
“是我自己。”
喻嘉时手里的药还悬着,卫意一阵怒火攻心,猛地一挥手,直将那盒药拍落在地。
“我不需要!”
这时,沉默了许久的洪崖突然间出声。
“喻嘉时是吗?不管是谁让你来的,或是你心里有别的想法,我劝你尽早收起,也别耍心眼。我洪崖不是什么人都能看得上。”
“崖哥。”卫意闻言则惊讶地抬起头,眼里闪过开心的情绪。
喻嘉时心里突然窜起火气。毕竟这话里的警告和侮辱实在是过于强烈。
不由心骂这两人哪里来的自信,未免想得太多,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不过转念想想,也是自己的问题。非来走这一趟,可不得让人侮辱也没法还嘴。
毕竟主动来送药的,真是他喻嘉时。
轻轻地吸了一口气,喻嘉时努力平息心头窜起的怒火。
打也打不过,而且还在别人的地盘上,还能怎样?只能转头就走。
喻嘉时身上本来穿着一件白净的T恤,在地上滚了一遭后已经脏得不行。
背后还挂着大滩未干的血迹,显然是伤口裂开后所导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