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一道惨白刺目的巨大闪电,如同开天辟地的巨斧,猛地撕裂了窗外沉沉的夜幕!将整个昏暗的书房映照得一片惨白!紧随其后,是滚滚而来的、震耳欲聋的惊雷,如同天神暴怒的咆哮,狠狠砸在别墅的屋顶和巨大的落地窗上!整个书房似乎都在微微震颤!
暴雨,终于在这一刻倾盆而下!
密集的雨点如同无数冰冷的子弹,疯狂地击打着巨大的防弹玻璃窗,发出连绵不绝、震耳欲聋的噼啪爆响!狂暴的风声呼啸着,如同鬼哭狼嚎,瞬间淹没了书房内所有细微的声响!
惨白的电光如同死神的探照灯,在书房内疯狂闪烁!每一次亮起,都清晰地照亮了书桌后僵立的两个男人,以及烟灰缸里那张静静躺着的照片。
陆昭棠维持着双手撕扯的姿势,僵在原地。惨白的电光在他脸上明灭不定,映照出他眼底翻腾的仇恨、疯狂,以及……一丝被巨大雷声惊扰后瞬间的茫然。
他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目光死死钉在烟灰缸里那张照片上。
江砚白伸出的手也僵在半空。
他微微侧头,镜片在闪电的强光下反射出冰冷刺目的光点,看不清眼神。他紧抿着薄唇,下颌线绷紧如刀锋,敞开的浴袍衣襟下,胸膛同样在剧烈起伏,手臂和胸口那几道玻璃划痕在闪电的映照下,渗出细小的血珠,显得格外刺目。
冰冷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窗外肆虐的暴雨和震耳欲聋的雷声。
几秒钟后,惨白的电光再次撕裂黑暗!
这一次,陆昭棠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猛地聚焦在烟灰缸里那张照片的某个角落!
照片上,母亲陆晚晴穿着得体大方的浅色套裙,笑容温婉。而在她套裙左胸心脏位置的上方,一个极其微小、却在此刻的电光下清晰无比的金属徽章,正别在那里!
那徽章的形状——是一个简洁而充满力量感的几何线条构成的“江”字!正是江氏集团沿用至今的企业徽标!
陆晚晴穿着江氏企业的工装!在“海港城研发中心落成纪念”的合影上!
这个认知如同第二道惊雷,狠狠劈在陆昭棠的头顶!将他脑中翻腾的仇恨火焰瞬间冻结!
怎么可能?!母亲怎么会穿着江氏的工装?!她明明是陆氏的财务总监!她明明恨透了江家!她明明……
巨大的荒谬感和冰冷的困惑如同毒蛇,瞬间缠绕上他的心脏,让他感到一阵窒息般的眩晕!他踉跄着后退一步,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书架上,发出一声闷响。
书架上的厚重书籍纹丝不动,如同沉默的见证者。
“看到了?”江砚白冰冷的声音,穿透了窗外震耳欲聋的暴雨声,如同淬了冰的针,精准地刺入陆昭棠混乱的大脑。
陆昭棠猛地抬起头,赤红的双眼死死盯住江砚白。惨白的电光在他脸上闪烁,映照出他眼底翻腾的惊疑、混乱和不肯置信的固执。
“不……不可能!”他嘶哑地低吼,声音被巨大的雷声吞没了一半,却依旧充满了抗拒,“是伪造!是你们江家为了掩盖罪行伪造的!”
“伪造?”江砚白唇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了一下,那不是一个笑容,而是一个冰冷的、带着嘲讽的弧度。
他缓缓收回僵在半空的手,动作优雅而缓慢,仿佛在整理被弄乱的思绪。他向前走了一步,逼近书桌,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陆昭棠因混乱和痛苦而扭曲的脸,最终落在烟灰缸里那张静静躺着的照片上。
“陆昭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洞穿人心的冰冷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仇恨蒙蔽了你的眼睛,也烧毁了你的脑子。”他微微俯身,修长的手指并未去触碰那张照片,只是隔空指着照片上陆晚晴胸口的那个微小却清晰的徽章。
“看清楚。这是江氏核心研发团队的专属徽章。材质、工艺、防伪暗记,每一处细节都无法伪造。1998年海港城项目启动时,陆晚晴女士,”他刻意停顿,清晰地吐出这个对陆昭棠而言如同禁忌的名字,“就已经是江氏集团高薪聘请的财务总监兼项目核心成员。”
每一个字,都像冰冷的锤子,狠狠砸在陆昭棠摇摇欲坠的认知壁垒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