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不信！他不能就这样被打倒！证据虽然毁了，但真相还在！那个U盘……林小川！林小川当时在混乱中好像捡起了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擦亮的火柴，瞬间点燃了他濒临熄灭的意志！

他挣扎着，用尽全身力气撑起如同灌了铅的身体，摇摇晃晃地扑向那张堆满杂物的破桌子。手指在冰冷的桌面上胡乱摸索着。空的啤酒罐被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噪音。烟灰缸被打翻，烟灰撒了一桌。

没有！没有那个U盘！

一股巨大的恐慌瞬间攫住了他！难道掉在医院了？！被江家的人拿走了？！

就在他几乎要再次被绝望吞噬的瞬间——

“嗡嗡……嗡嗡……”

他裤袋里，那个属于江砚白的加密通讯器，突然震动了起来！

陆昭棠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将其掏出！屏幕亮起幽蓝的光。一条新信息，来自一个未知的、由乱码组成的号码：

【东西在我这。老地方。现在。一个人。】

下面附着一张极其模糊、却足以让陆昭棠瞳孔骤缩的照片——林小川那只沾着薯片碎屑的手，正紧紧攥着那个磨砂黑色的U盘！背景似乎是医院走廊的垃圾桶！

林小川！他拿到了U盘！他要给他！

一股狂喜瞬间冲散了所有的疲惫和绝望！陆昭棠的心脏狂跳起来！老地方？是他们之前约过的一个隐蔽的、位于城市老城区巷子深处的24小时自助咖啡亭！

他不再犹豫！也顾不上高烧和额角伤口的剧痛！他一把抓起扔在床脚的、那件沾着血污和雨水的骚包紫色外套，胡乱地套在身上。又从抽屉深处摸出一把折叠小刀，塞进裤兜。眼神重新凝聚起冰冷而疯狂的火焰。

真相！他必须拿到真相！

他踉跄着冲出房门，冲下阴暗潮湿的楼梯，冲出了筒子楼破败的入口。清晨的冷风如同刀子般刮在滚烫的脸上，却让他混乱的大脑清醒了一丝。

他拦下一辆路过的出租车，报出那个老城区的地址。司机透过后视镜，看到他满脸血污、眼神凶狠如同亡命徒的模样，吓得没敢多问，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车子在清晨空旷的街道上疾驰。陆昭棠靠在冰冷的车窗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裤兜里冰冷的刀柄。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如同模糊的色块。他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拿到U盘！解开真相！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老城区。狭窄、曲折、如同迷宫般的巷弄。青石板路湿漉漉的，残留着昨夜暴雨的气息。空气里弥漫着早点摊的油烟味、老房子的霉味和一种属于旧时光的沉滞感。

陆昭棠脚步虚浮，却异常坚定地穿梭在迷宫般的巷子里。高烧让他的视线有些模糊，额角的伤口一跳一跳地抽痛着。但他凭借着记忆，精准地拐过几个弯，终于看到了巷子深处那个孤零零的、亮着惨白灯箱的24小时自助咖啡亭。

咖啡亭很小，像一个金属胶囊。里面空无一人。惨白的灯光透过玻璃，在湿漉漉的青石板上投下一小片孤寂的光晕。

陆昭棠警惕地环顾四周。清晨的巷子寂静无人，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几声鸟鸣。他深吸一口气，推开咖啡亭冰冷的玻璃门。

里面只有一台自动咖啡机，一个扫码台，和一个小小的、供人站着喝咖啡的金属台面。台面上空无一物。

林小川呢？U盘呢？

陆昭棠的心沉了下去。他掏出那个加密通讯器，屏幕上，林小川的信息依旧停留在那里。老地方……现在……一个人……

一股强烈的不安感如同冰冷的蛇，瞬间缠绕上他的脖颈！他猛地转身，想退出咖啡亭！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却在此刻死寂中清晰无比的金属碰撞声，从咖啡亭顶部的通风口传来！

紧接着，咖啡亭内壁一块看似普通的金属装饰板，如同精密的机关般无声地向侧滑开！露出了一个隐藏的、只有巴掌大小的液晶显示屏！

屏幕瞬间亮起！

没有画面！只有一片刺眼的、不断闪烁跳跃的、如同电子羊癫疯般的雪花和乱码！

“滋啦……滋啦……”

一阵尖锐刺耳、如同金属刮擦玻璃的电子噪音猛地从隐藏的扬声器里爆发出来！瞬间充斥了整个狭小的空间！狠狠撞击着陆昭棠的耳膜和早已紧绷到极致的神经！

陆昭棠被这突如其来的噪音和屏幕的强光刺激得眼前一黑，下意识地抬手遮挡！心脏狂跳！

“滋啦……欢迎……陆昭棠……先生……”一个毫无情绪起伏、带着明显电子合成质感的、冰冷的年轻女声，艰难地从那刺耳的噪音中挤出，断断续续，如同鬼魅的低语。

这个声音……是江砚白的AI秘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