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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说小说网 > 魔君重生后成了团队锦鲤 > 第12章 心之归处

第12章 心之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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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笔伏案之人微微一顿,略显疑惑的视线扫过谢悬,旋又低头,不置一词。

那视线既不冷漠也不关切,只是普普通通地一瞥,谢悬却好似被一捧冰凉泉水当头浇下,满腔悲戚如潮水退去。

他低头打量自己,虽然下船前曾也华服藻饰地装扮过,但经这几日颠簸,早已发髻松散,衣着凌乱。他的衣裳上沾满尘土,各种饰品不翼而飞,衣襟和袖口处破破烂烂,下摆上还挂着细小的枯草,不用照镜子,他也知自己的形象肯定狼狈极了。

在若有似无的叹息声中,谢悬窘迫起来,突然没了说话的勇气,于是悄悄找了个角落坐下,屏声敛息等待。

面前香炉青烟袅袅,升腾在空中聚合又弥散,屋宇寂静、暗香浮动,在循环往复中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在弥漫的崖柏香气中,谢悬忐忑不安的心逐渐沉淀,恍惚忆起这个场景似曾相识。

多少年前,年幼的自己也曾这样等待过,在角落认真地习字、卖力地背书,只为等待那个在案牍前劳碌的人,公文闲暇之余能抽空来替自己解惑答疑、谆谆教导,再博得他一句小小地夸赞,便更加心满意足。

到后来他们师徒之间是怎么走向剑拔弩张的呢?

明明是年幼之时让他最感安心的角落,到最后每每被晾在此处他却怒火中烧,自以为受到莫大的羞辱和打压!

谢悬已经不记得了,也不想再回想。

他现在只要一想到又回到这里,仿佛还是那个小小的、安心的自己,心口就升腾出一朵小花朵,迎风招摇。

师父不搭理自己又有什么关系,这可是能把命陪给自己的人,等一等又何妨,如此这般他还巴不得长长久久地坐上一万年才甘愿!

谢悬想一阵呆一阵,又笑一阵,全然没注意坐上首之人赫然停了笔,正皱眉瞧着自己,忽然道:“汝又闯下了祸事?”

“什么?”谢悬恍然回神,抬眼瞧见自家师父肃然端坐,面如秋霜之月,声似敲冰戛玉,不由紧张万分,拙嘴笨舌地连连否认:“没,我……弟子没有,没闯祸。”

“汝此行何为?”

虽是一位银鬓霜发的长辈,青氲山掌门慕昭先的眼睛却清亮有神,被那双黑白分明的瞳仁凝视着,仿佛能够透穿人心,锐利异常。只是那眉梢眼角中有挥之不去的淡淡倦意。

谢悬张了张嘴,他下意识想说“落雁荡之行是个阴谋师父您千万别去 ”,又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他想说的有很多,还想说“林一黎狼子野心他不配您对他的礼遇”,更想说“过去都是弟子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恳请师父原谅”。

他想将长期背负的一切全盘交托,可在慕昭先清亮透彻目光中,那些交织了他种种不堪过往的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

思前想后,他字斟句酌地慢慢道:“弟子此次前去试炼,途中发现莫谦言行举止有异,总觉得他好似在千方百计要弟子去一个叫八角村的地方。于是弟子处处留心防备于他,不想叫弟子发现一个天大的阴谋……”

谢悬将遭遇掐头去尾,将前世试炼后到自己首次叛出青氲山之中发生的事,当成自己探查出来的情报一一述来。

言罢后还焦虑提醒道:“此去落雁荡已被设下陷阱,弟子恳请师父速速回转,万不能自投罗网。”

慕昭先听后并不置可否,只是神色淡淡问道:“这些也是听莫谦说的?”

谢悬答是。

慕昭先忽然轻叱:“一派胡言!莫谦是一个心思极缜密坚韧地年轻弟子,倘若他有心谋算,绝不可能将图谋泄露至此!”接着他目光转悠,意味深长地道:“汝二人一向形影不离,莫不是此行起了什么龃龉?”

谢悬闻言如遭雷亟,双颊生疼。

他知道自己形象在师父心目中定然糟糕,竟不想是败坏至此,于是矢口否认:“弟子没有,请师父明鉴,弟子所言句句属实。”

慕昭先闻言眉心轻蹙。

谢悬想继续辩白一二,蓦然感到一抹隐秘的神识悄悄侵入识海,不由呼吸一窒。

他下意识想反击,却又生生压下冲动,面上装出懵然不知,心中却苦笑不已。

这抹神识来的快去得也快,在谢悬识海深处停留了一会,转瞬消失。

若谢悬真的只有筑基修为境界,他定然发现不了这抹神识。

但他在魔界曾有百余年时光精研魂术,对神魂之事了如指掌,自己的神魂稍有异常便洞若观火。

神识盘桓处是一片连接识海与神魂的“灰域“,沾染了神魂玄奥气息,又不似神魂那般娇弱。是监护神魂、震慑外邪的绝佳关隘,也是外界连接神魂的唯一通道。

源界仙门为防止传人弟子在不知不觉间被人夺舍,通常会由师长在此打下印记。

谢悬的识海灰域中也有一枚神魂印记,那是他和师弟、师妹拜师入门时,师父分别替他们三人印下的。

这枚印记曾陪伴谢悬在魔界中颠沛流离,寄托着他对师父的愧疚,是朝不保夕的磨砺中唯一念想。

后来在魔界呆的时日久了,魔气浸染之下封印的血脉被催发,谢悬人魂逐渐被吞噬蚕食,印记也就跟着消失了。

他为了留住印记做下许多疯狂之事,但终究徒劳无功。如今印记失而复得,欣喜之余又不免心中酸楚。

师父肯以命相护他,却不肯信他,自己当年可真是个混账王八蛋!是做了多少操蛋事才能让慈心仁厚的恩师对自己失望至此?

他还试图说些动情晓理的话挽回师尊心意,门外忽然有人禀报:“掌门,辰时正刻到了,是否按计划上路?”

谢悬面露恳求之色,慕昭先却看也没看他,果断示意道:“即刻出发!”门外弟子应命而去,不一会儿车轴“咂咂”作响,车马重新上路。

谢悬大急,膝行上前伏首于案前,几近哀求:“师父,从前是徒儿愚昧无知误信奸佞,屡屡不听教导忤逆师长,您气恼心冷再不信任徒儿也是应当。只是徒儿已经知错了,今后定痛改前非,求师父再给徒儿一次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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