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陆雪敏自周清若身后走出来，像护犊子般将云月护在身后，圆乎乎的小脸扬起，瞪着周清若。

有她在，没人能欺负云姐姐。

云月忍不住捏了下陆雪敏的圆脸：“你来得这么早？”

“还不是我哥，说要来热场，一大早便把我带过来了。”陆雪敏毫不掩盖对哥哥的不满。

“世子也参赛？”云月惊讶。

“是呢，不知道他抽什么风，今天忽然要参加。”

两人熟稔地聊着，将周清若当成透明的。

周清若涌起屈辱感，走到陆雪敏面前：“陆姑娘，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诋毁我。”

刚才那话，分明是指桑骂槐。

陆雪敏眨着无辜的双眼：“我什么时候诋毁你了？分明是你在说云姐姐坏话。”

“你刚才说……”周清若话没说完，周清芷捏了下她的手臂。

周清芷摇头，示意周清若不要将刚才的话追究下去，否则难堪的是她们周家。

那事已经人尽皆知，只是没人放在明面上说而已。

周清若说陆雪敏指桑骂槐，不就坐实了她与四皇子私通的事。

周清若嘴巴动了几下，到底将话憋回去。可又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云月能踩在她头上。

“哼，我也没说错，她这般姿态不就是想吸引注意。”周清若打量云月，见她衣着华丽，首饰全是上京城没有的新颖款式。

若云月的美是靠首饰美服堆砌起来的，周清若心里还好受些。偏云月那张脸才是摄人心魂的，即便素衣不施粉黛，依旧是人群中最惹眼的。

美貌与荣华云月都有，怎叫人不嫉妒。

“你父亲不就是靠着溜须拍马惹圣上高兴，才有的恩宠么，有其父必有其女。”

云月原本不想搭理周清若，京中贵女那么多，不可能每个人都交好，私底下说别人坏话并不是多特别的事。

偏周清若不依不饶，云月也就不用给她脸面了。

只见云月美目上挑：“生得美便是要勾引人？难怪大家都说二姑娘老实本分。”

“至于我嘛，天生丽质没办法，怪只怪我生得一副好面容。”云月对自己容貌向来自信，从不谦虚。

“我爹天生有福气，圣上就爱与他说话，你若是羡慕，大可叫你爹也学学，看圣上喜不喜欢。”

陆雪敏：“我说二姑娘的性子哪里本分了，原来是生得不够美的意思。”

周清若最不喜人家拿她容貌说事，这会儿气得要动手推人。

云月虽然娇弱，却也不是任由别人欺负的，当即便沉声问道：“二姑娘还想动手不成？”

她美目微瞪，竟也有一丝威严，令周清若的动作僵住。

在场的都是贵女中的楚翘，平日里便是高姿态，不屑周清若此刻的所作所为。

有人出声：“都说周家世代清流，教养极好，怎么二姑娘你……”

“清芷，你妹妹的性情竟与你大相径庭。难怪大家只知道周府嫡长女周清芷，不知二女周清若。”

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让周清若难堪到极致。

而这一切都是云月造成的。

周清若死死拽着拳头，好一会儿才缓缓松开，嘴角扬起得意的笑。

“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吧，你现在可以对我不客气，等我成了四皇子侧妃，你见了我得行礼。日后，你永远要低我一头。”

有她在，云月别想进四皇子府当正妃。其他皇子要么已经婚配要么还未适龄，只要云月不是嫁入皇家，见了她便要低头行礼。

想到这，周清若终于觉得胸口的淤气消散，趾高气扬得看着云月。

云月神色淡然：“世事难料，还是不要太早下定论。”

周清若当云月在嘴硬，眼底的得意之色更甚，说话不过脑：“怎么难料？难不成你想入宫做妃子？”

话音落下，在场忽然寂然。

周清若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顿时后背激起冷汗。

周清芷已经急得要将人拖走，可惜太迟了。

方才的话正巧被皇后娘娘听见，皇后的笑脸冷了一瞬。

周清若恨不得将脸埋进地底下，不敢看皇后的脸色。

皇后本就看不上周清若，今日让她上观江阁不过是为了给萧显面子，哪知道周清若口出狂言，这会儿更是不想给周清若好脸色。

她心里恼怒，早知如此，东窗事发的时候就该赐杯毒酒给周清若。反正死人不会说话，这事即便传出去也死无对证，对老四没有影响。

哪至于如今这般，在这丢人现眼。

也怪老四自己眼瞎，当初为了这个女人寻死觅活，拒了与云月的婚事。

即便不娶云月，也可以娶别家姑娘，怎么都比周清若强。

皇后压着怒火不愿再想下去，怕一会儿怒不可遏，直接让周清若滚。

“月儿。”皇后慈爱得看向云月。

云月应声，立即走过去抬起手臂托着皇后的胳膊。

皇后满意地笑笑，没真让云月扶，细细打量她的脸色，和蔼道：“气色好了许多，看来本宫这回找的药有用。”

因着当年的事，皇后对云月有愧，觉得光给宠爱不行，于是命人收集珍稀药材统统送去侯府。

“有陛下与娘娘的疼爱，比灵丹妙药有效多了。”云月嘴甜道。

皇后被哄得心里舒畅，看也不看周清若，带着云月走向正中央。

“你就坐我旁边。”皇后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太子妃在另一旁坐下，她话不多，大多时候露着温和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