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们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已经风起云涌。看来即便云月深入简出，依旧得皇后的宠爱，最好不要得罪她。

想到这，有人悄悄看向周清若。

同样作为皇后的儿媳，这会儿连位置都没有。

周清芷被安排在云月身旁，她刚坐下便向云月致歉。

“是我没教好妹妹，我代妹妹向你道歉。”

云月不反感周清芷，也知道她是真心实意道歉，可这事与周清芷无关。

“你妹妹自己做错事，于周府与你何干？”

周清芷愣了下，“她是我妹妹，更是周府二小姐。”

姐妹之间一荣俱荣，如今出来更是代表周府的颜面。

云月觉得莫名其妙：“所以呢？你不也是周府的人？可你不会同她那般讨厌，我也不讨厌周府。我实在不懂，为何一点小事就要扯上家族，难道是你家里逼着二姑娘出言不逊的？”

“这……”周清芷被问住了。

她知道不是这个理，却又无法反驳云月的话。

而云月说的……好像也有道理？

云月瞧着周清芷拧眉的模样，不愧是京中第一才女，举手投足间带着优雅，令人赏心悦目。

她就喜欢看美人儿，忍不住多看了会。

周清芷被云月直勾勾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低头整理衣裙，又摸了摸自己的发髻。

“你为何这般看着我？”她咬唇问到。

云月：“你长得好看。”

周清芷耳尖红得要滴血：“你……你……”

她怎能同纨绔一般，说出这么直白的话。

云月觉得自己的话没问题，周清芷就是美呀，她就是喜欢看。

看着看着，看到了周清芷腰间的玉佩。

无论从成色还是精致程度看，这都是再普通不过的玉佩，不该是周清芷这样身份的人用的。

云月想起孟旭仁，按梦里的进度，这时候孟旭仁已经引起周清芷的注意，两人私底下有来往。

云月对周清若没好感，却并不讨厌周清芷，不想她落得梦中那般的结局。

只是如果贸贸然提出来，周清芷未必会信。

云月发愁地叹了口气。

恰巧这时周清若又作妖，她趁着皇后不注意明目张胆抢位置，将原本坐在周清芷旁边的陆雪敏挤到下一位去。

陆雪敏气得要与周清若理论，但江边参赛的队伍已经进场，所有人注意力往那边去，一时间无人说话。

陆雪敏不想成为所有人的关注点，只得忍下来。

见周芷若这般，周清芷终于想明白，不是她做姐姐的没教好妹妹，是妹妹变了。

周清芷心情烦闷，一时间发觉身边只有云月可以说话，心下更落寞了。

“阿若从前不这样的，不怎的变了。”

素兰在云月身后摇扇子，徐徐的风吹得云月的衣袖摇曳。她懒懒地支着下巴，目光落在江边的方向，却又虚无没有目标，看着更像在发呆。

这一刻周清芷终于明白方才云月为何盯着她看了，因为她这会儿也不愿挪开目光。

美人赏心悦目。

云月不在意周清芷的目光，她长得好看，别人多看她几眼很正常。

她的视线慢悠悠回拢，才道：“或许是她一直如此，只是从前藏得太深。”

周清芷不知如何评价，无意间发觉云月正盯着她腰间的玉佩看，她心下一惊，下意识用香囊盖住。

这是孟旭仁送给她的，他如今刚分得翰林院的差事，俸禄不多只买得起最普通的玉佩，但却是他千挑万选买来的，心意更珍贵。

周清芷平日里不会戴这块玉佩，但今日龙舟赛孟旭仁也来，两人有可能见面。鬼使神差的，她将玉佩戴上。自认为掩盖得很好，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周清芷舔唇，不知如何解释。

云月没有要追问的意思，只道：“连朝夕相处的亲妹妹都没看清，你日后多些心眼才好，免得被外人算计。”

“你……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以我们的身份，难免有人想借着这个地位往上爬，警惕些总没错的。”

说着，云月打了个哈欠，人更是懒洋洋的。该说的她都说了，周清芷是否听进去是她自己的事，与她无关。

周清芷捏着玉佩，心中百转千回。

家里多年的栽培让她更相信云月刚才的话，暗自决定要查查孟旭仁的底细。

云月懒得不想说话，周清芷心不在焉，陆雪敏和周清若在暗自较劲，一时间她们这边倒是安静。

而太子妃那边却是热闹的，她旁边的女子穿着红色骑马服，笑声爽快，半点没有小女儿的扭捏。

云月眯眼欣赏美人，动作被皇后捕捉到。

皇后笑着同她介绍：“婉舒是我娘家嫂嫂的侄女，她常年不在京中，性子直爽些。”

云月喜欢孟婉舒的性子，若不是身子不好，她也不想拘在京中。她更向往恣意自由的生活，就如同孟婉舒这般。

“孟姑娘这般极好。”云月发自内心地夸赞。

“你也觉得她好。”皇后笑意更甚，“不知道祁凛如何想。”

“我让婉舒进宫，便是想撮合她与祁凛。”

“他们二人性子极为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