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明天就是最后一场了,我马上解放。”她哼哼一声,“是要去培训了,功能安全的,也要一周呢。”
“自己一个人?”
“怎么可能,还有雪巧姐。”
商时序若有所思:“在沪城?”
“你怎么知道?”楼衔月脑筋转开,“你不会也是去这里吧?”
沪城的智能驾驶企业数不胜数,每年的国际车展总会吸引超百万的人次参观。包括一些国家及行业标准研讨、汽车峰会等等,都喜欢在这里开展。
“部分行程在。”他说。
“你一周、我一周……”楼衔月想了想,又飞速摇头,“不行不行,估计凑不上,而且我是去培训的,不能因私废公。”她振振有词,大义凛然。
商时序瞥她,语调很缓:“我又有说过,我要徇私枉法?”
她瞪大眼睛,意识到自己不自觉说出的想法,反而透露了她心底的真正意图。
“你、你没有说,但我猜到了。”她脸热心跳,咬死也不能承认是她想见他,“你就说有没有吧。”
他没回答,她就摇他的手:“商时序,有没有?”
这种时候,她突然就无师自通了该怎么好好叫他了。
人已经走到停车场,路灯昏暗,没有那条巷子里通明透亮。
他眉眼锋利,但睫毛上落了阴影,眼睛的笑让他无端变得很柔和,“月亮小姐,那你猜,我现在想做什么?”
他喊了全称,不是无奈到哄人的“小姐”,更不是公司里公事公办的“楼衔月”。
也不知道怎么冒出来的,又是小名又是亲密称呼,含在舌尖,很低沉温雅,要击中她,太犯规。
她怎么能不知道。
那花攥在了掌心放在背后,她耳膜里都是咚咚咚的声音。
楼衔月站定在原地半秒,倏地向前一步,扬起脸踮着脚,在他唇角亲了亲。
她四肢都被情绪裹得软绵绵的,都不知道哪来的勇气。
只这么一触即分,她算得刚刚好。
但他眸子波澜不惊,像浸了寒霜的墨,那只有力的手猛地箍住了她的脖颈。
她受惊,吞咽都来不及,就被他的吻淹没。
太凶,她挡不住地后仰,撞上了他的车。车身冰冷,却并非她此刻止不住发抖的原因。
他的手很稳,很热,能将她那截可怜的脖颈握紧捏碎。他偏偏不,要这么摩挲着,仿佛游刃有余,知她无处可逃。
那道齿关终于被攻破,其实不必如此谨慎,因为她没有余力抵抗。他吻得从容,不紧不慢,像是要吻至尽兴,不肯罢休。
但总是有分开时。
胸膛起伏着,他的鼻息就在耳边,哑声说:“好乖。”
楼衔月闭着眼睛,都不敢看他,要不是条件所迫,都想蒙着头,不让人看见她狼狈的一面。
怎么能在停车场——就算这里没有什么灯光,人也少,可是毕竟是室外露天!
但她也没法怪他,是她先自投罗网。
但她不知道自己这模样,逆来顺受,只剩过于红润的唇瓣撅着,很容易唤醒一些不该有的人类劣根性。
定是温度太高的缘故。商时序解开衬衫顶端的钮扣,没有领带给他拧,却总觉得紧。
“送你回去。”他松开手,替她开门。
楼衔月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直视这台车了,幸好现在的行车记录仪只限于车内空间,没权利拍下她窘迫的一幕。
不对,怎么能怪自己,肯定是商时序的错!
谁能想到,他公众场合这么高高在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私底下却毫无君子之道,不分场合!
装得太好!连她都能骗过去!
“在骂我什么?”他一眼看破。
楼衔月一噎,咽下自己心里的碎碎念:“……我那里敢。”
“最好不敢。”他哼笑。
不过这车程漫长,刚刚还说不敢的人,装鹌鹑没一会儿,又去摆弄他的车机了,都没问过他同意,胆子是越养越大。
什么财经新闻都没了,她也不知道怎么捣鼓的,连上了手机蓝牙,开始放自己爱听的歌。
幸好不是郑向文的审美,也不是什么金属摇滚乐。大多都是粤语歌,但这旋律慢吞吞的,唱腔也懒洋洋的,和她的性格不太像。
商时序听了一路,一首也没记住。
校门口的位置滚瓜烂熟,他停在临时停靠点:“看着路。”
楼衔月应得很快,下车前,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过头来:“那下次见,就是半个月后了?”
一周又一周,好像是有点久。
他点了点头:“有事给我发消息。”
她动作顿了一下,倒不是有什么舍不得——或许有一点,只不过她有句话在心里一晚上,现在要分别了,还是得说一说。
“我觉得商总现在就足够好了。”
楼衔月突兀地冒出一句,她没当成是夸奖,而是理所当然,“不是什么继承人,做自己喜欢的事就够了。你看,你现在也能过得很好、很不同凡响,没有人能比得上。”
这回轮到他觉得她犯规了。
她很不同,不该拿她和邬婉比。但他很难不去回忆起邬婉的痛骂,去记起她将手里的首饰劈头盖脸扔过来,哭着骂他没了商家还能算什么,若不去争,又如何能给她想要的。
商时序松怔后,忽然捞过了楼衔月的腰。
没有吻,就是很想这么做,这么抱一抱。
确实是想象中的手感,很柔软,沉甸甸的,一切都恰到好处。
令他的心凹陷,落在实处,不愿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