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跑了……?”最前方的刘征愣在原地,他起初觉着苏辞这个人怪怪的,观此人面貌还算正常便不以为然,现下这真是让人措不及防。
胡一手道:“老大,你怎么不拦着点?”
王安道:“他看着很着急……想来是有什么急事。”
附近之人多少知晓柳娘女儿失足落水,一听说是衙门复验,上赶着就来看看热闹,围观之人不在少数。一时之间,一群人在林雾城门面面相觑。
“切……这个从其他地方请来的仵作原来是一个缩头乌龟。”
“人家说不定真的有事。”
“他能要什么事,无非是觉着这验尸验了半天什么都验不出来,怕丢脸,一下子就跑了呗。”
“哎呦,还以为柳娘她能沉冤得雪,没想到来的是个软弱无能之辈。这也没啥意思,不看了,回家做饭去。”
群人逐渐散去,只留下刘征同麒麟镖局六人。
几人皆将视线放在刘征身上……
先将柳娘女儿尸体存放于衙门之内,主薄依照今日苏辞验尸所得记录在册,等候苏辞归来。
一日,
两日,
三日,
均不见苏辞归来。
胡一手托腮问:“老大,你说他是不是不会回来了?”
整整三日,五人在刘府无所事事,刘征每日忙到起飞,根本在刘府瞧不见他半点影子。
王安道:“从三山县至林雾,即使昼夜不停也起码需要三日。”
第四日,苏辞就这么水灵灵出现在衙门门前,据说来时天蒙蒙亮,让开门的人着实吓了一跳。
王安几人来时,苏辞人已经去了停放尸体的偏房。消息放出后,刘征、主薄甚至连柳娘也是匆忙赶来。
只见苏辞在研钵之中研磨着,看样子像是药草之类的东西。
苏子恒从散发出的气味之中辨认,“一寸芮。研磨后敷于伤口处,有止血化瘀之效。”
话落,苏辞将研钵中研磨而出的汁水倒于碗中,随后再将一白色方帕浸于汁水之中。汁水是淡淡的白色,白色方帕接触后无任何颜色变化。
王安瞧着他的动作,这是他匆匆忙忙离开找到的法子。
紧接着,苏辞将浸湿后的方帕拿出,开始擦拭尸体皮肤。
一开始并无任何变化,但三息之后,被擦拭过后的部位逐渐显露出黑褐色的伤痕,就如白梅饼覆盖之后。
若说先前白梅饼这一法子只是掀开尸体上伤痕上的一角,而如今这一寸芮是将伤痕完全显露出来。
偏房内先出声的人是母亲,原先仅有尸体时间过久后出现的青斑,而现下那青斑在自己女儿身上竟成了最微不足道的几抹痕迹。
光瞧着便难以想象,这名女子在生前是遭受了何种程度的虐打,任凭哪个母亲都无法接受自己的孩子受到如此折磨。
偏房之内最平静之人莫过于苏辞,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报声一声接着一声。
那女子身上伤痕来源各有不同,其中鞭痕最多,此外还有拳击痕、踢打痕、棍棒痕,但她的死亡原因确确实实为溺水身亡,与先前验尸所得无误。
伤痕这般被人费劲心思隐藏起来,先前那不慎溺水身亡的结论自是被推翻了的。
或许她是被人推进水中溺水,又或许是不堪忍受折磨而投水身亡。
最后一声唱报结束,苏辞亲手为其附上白布。通过苏辞的手,尸体将被掩盖住的话尽数说出。
从衙门出来,五人接连叹气。
“老大,咱们……”胡一手顿了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王八蛋,不得好死!”王安仰天大骂。
几人最终还是不曾离开,王安、胡一手每日皆嚷着能够亲手捉住那该死之人,定要叫他遗憾终生。
从几个瞧过卷宗内容的几人空中拼凑出约莫七八个受害人员,苏辞一一复验过去,有五名死者情况与柳娘女儿相似。
那些卷宗中记录之人均有一通性,那便是年龄,他们皆为十一二的年轻男女。
其中有两名女尸□□遭受过不同程度的侵害。
结合林雾管辖范围内相似年龄失踪的案件不在少数,故刘征怀疑这幕后定然有一个团伙,高生很可能是在为这群人做收尾工作。
那伙人暗中拐带少龄男女,定然是有利可图,最直接能够想到的是略人略卖人。
江口!
王安脑海中出现这个地名。
前些日子“流连”在醉仙楼,跟红红聊了许多,其中就提到了江口这个地方。
红红说林雾最大的几家花楼中的女子除了自己找上门的外,大多是管事的从江口这个地方买来的。
王安了然,同乡之内若将人买卖定然会叫人识出,而若是将其运至其他地区再进行买卖正好将这个问题规避。
如此说来,那些人将人拐带绑架后,再运输至江口进行买卖,途中出现伤亡在所难免。
若是遇上几个反抗激烈的便进行殴打,殴打也很容易就闹出人名。
而后死了的人便会被伪造成自杀或不甚死亡的假象。遇上见多识广的仵作这事会被拆穿,于是便找上了高生为他们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