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又用凿子凿出榫桙,将木块依次拼接。
李灿儿在一旁看着,惊叹道:“原来你还会做木工!”
秦正卿嘴角上扬,语气里是掩不住地自得:“年少时学着玩的,师傅说我有天赋,后来课业太重,就搁置了,今日倒是可以好好做个尽兴。”
秦正卿很快就将柜台拼接出来,然后便是砂光,刷桐油,放到外面晾晒。
李灿儿看着秦正卿忙活了半天,脸上出了不少汗,但他还是不停地再锯木头。
而阿松又被秦正卿打发出去买茶水了,不在身旁伺候。
李灿儿便道:“秦公子,你停下来歇一歇,擦擦汗,不急这一时的。”
“我不累,早点做完,你也早日开张。”秦正卿对李灿儿的劝告充耳不闻,依旧埋头锯木头。
汗水顺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流下来,滴落在地上。
李灿儿无奈地拿出手帕,俯下身,在秦正卿的额头上擦了擦。
秦正卿愣住,想抬头看李灿儿,额间尚未擦干的汗水却流到眼睛,刺得他闭上了眼睛。
李灿儿见秦正卿的汗水进了眼睛,连忙扶他起来,用手帕将他眼周的汗水全擦干净。
“还疼吗?”李灿儿担心地问。
秦正卿缓缓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微微泛红,带着几分迷茫地看着李灿儿。
他似乎感觉眼睛还是有些酸痛,想用手去揉一揉,可他刚一抬手,便被李灿儿捉住。
李灿儿严肃道:“你的手刚刚锯木头,又刷了桐油,实在太不干净了,不要去揉眼睛。”
秦正卿大概没想到,李灿儿会这样猝不及防地又抓住自己的手,他的手僵在半空,看向李灿儿地泛红眼睛中,有些不知所措地无助。
李灿儿却以为秦正卿眼睛疼得厉害,于是她便又靠近秦正卿一些,踮起脚尖,扯了扯秦正卿的手,道:“低头。”
秦正卿乖乖低下头,李灿儿便仰头对着秦正卿的眼睛吹了吹。
香风入眼之时,秦正卿因惊愕瞪大了双眼,入目皆是两瓣水光潋滟的粉嫩薄唇。
他两股一紧,察觉到自己的异常后,他不动声色地微微弯下身。宽大的衣袍垂落,尽力为主人维持着表面的正人君子形象。
李灿儿没注意秦正卿的异样,她仔细看了看秦正卿的眼睛,见他眼中的血色消退,便再次询问:“现在好点了吗?”
“好……好多了,我继续去锯木头。”秦正卿连忙将手从李灿儿手中抽出来,立刻拿起锯子,弯腰锯木头。
他这回锯木头的速度更快了,像是在对着这些木头,发泄着自己旺盛的精力。他脸上很快便又冒出了许多汗水,李灿儿一无所觉,依旧用手帕为秦正卿擦拭汗水。
秦正卿闭了闭眼睛,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声音沙哑地对李灿儿道:“我自己来擦吧。”
秦正卿伸出手,李灿儿便将手帕交给秦正卿,他接过手帕便粗暴而迅速地将脸上的汗擦干净,然后又将手帕还给李灿儿,立即低下头锯木板。
李灿儿这回看见秦正卿的耳廓已经红得滴血,与他白皙脖颈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这是害羞了?
不,应该只是干活太下功夫,血气上涌罢了。
李灿儿想。
终于,在李灿儿再一次准备叫秦正卿擦汗时,阿松回来了。
阿松一见秦正卿满头大汗,还在卖力干活,心中感慨公子为了追求李姑娘真是太用心了,又连忙拿手帕为秦正卿擦了汗,随后便拿出蒲扇对着秦正卿扇。
凉风吹过,秦正卿心头的燥热开始消减。
阿松关切地问:“公子,茶水送来了,要不要喝口茶歇息一下再继续?”
“倒一杯来。”秦正卿的嗓音依旧有些哑。
“是。”阿松应声到了杯茶递给秦正卿。
秦正卿一口饮尽,吩咐道:“你把那些我凿出榫桙的木头拼起来,拼一个多宝格。”
阿松跟着秦正卿也学会了一点木工技巧,拼东西算是他的拿手活。
阿松听从秦正卿的命令去拼木板,李灿儿便拿起阿松放下的扇子,站在秦正卿身旁为秦正卿扇风。
就这样忙活一下午,三个架子,一个多宝格,一张柜台以及库房的挡板都被秦正卿做出来了。
他们将这些拼好的家具放到店内,等明日再来刷桐油晾晒。
秦正卿借着凿木块平息身体的冲动,只是,他此刻不敢再多看李灿儿一眼。
夕阳映红了他的脸,他道:“天色不早了,坐我的马车吧,我送你回客栈。”
李灿儿点了点头,坐进了秦正卿的马车,秦正卿在马车外,再一次当起了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