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下一瞬,废墟里雾崎抱住她,咖啡厅里雾崎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幕幕又再度浮现,胸腔里的棉花就变成了蒲公英,轻飘飘地堵在喉间。
江霁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山茶花胸针,金属花瓣在指尖泛着冷意,就像雾崎永远带着寒意的触碰。
工藤优幸也好,宗谷誉也罢,他们说的其实都很有道理,而且非常正确,只是不听劝的人终究是她,就算已经体会到了那人的真面目,但她发现自己还是做不到就此远离他。
“真是的……”江霁月揉了揉太阳穴,一边自言自语,一边又踢飞了一颗小石子,“明明是个喜欢甜食的文艺青年,用甜品配方都能申请专利,非要去当混沌艺术家和危险分子……送的甜品倒是挺好吃的。”
“观测者小姐。”
夜风在此刻突然凝滞。
慵懒的声音从她的身后传来,旋即一阵熟悉的冷香突然缠上来,硝石混合着山茶花的气息,像一缕幽魂一般攀上她的后颈。
江霁月惊得一抖,她下意识地转过身,险些就撞进某人的怀里,雾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身后半步的距离。
发尾垂落的靛蓝色挑染在夜灯下闪着冷光,他唇角含笑,是他惯常的戏谑弧度,只是眼底是一片深不见底的雾蓝,比起平日里更加幽深。
“雾崎?”她条件反射地退了半步,“不是都说了不要学日恐出场吗?我真的会被吓到的——”
话音未落,雾崎俯身凑近,他瓷白的指尖拈着一片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落在她肩头的……鸽子的羽毛?灰白色的羽毛在他的指尖瞬间凝结出靛蓝色的冰晶。
“霁月小姐思考得太专心了,连羽毛亲吻肩头都没有察觉到呢,所以我实在不忍心打扰。”雾崎的声音裹着蜜糖的笑意,“只是听到你在评价我的甜品手艺的时候,忍不住想叫住你而已。”
江霁月看了眼那片逐渐被靛蓝色能量侵蚀的羽毛,小声嘀咕道:“我又没在说你坏话,明明是在夸奖你甜品手艺很好……”
“所以你怎么这会才出现?”她歪了歪头,明知故问道,毕竟随时随地都在做阴暗窥伺者的雾崎先生,怎么可能不会在四下无人的时候,出来在她面前刷一下存在感呢?
只是她没想到,对方这么能忍,在伊吉斯开会以及与工藤优幸和宗谷誉聊天的时候,江霁月都有些担心这人会不会突然蹦出来了——还好没有。
雾崎慢悠悠地绕到她身侧,“因为实在很难得见到霁月小姐在这种僻静的小路上散步,所以多看了两眼。”
他的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刚才你的心跳频率,步速,小动作,还有抱怨的语气,我都记录得很完整哦。”
这种等待人夸奖的语气是怎么回事?江霁月瞥了他一眼,“不要把变态行为说得好像是在做观察记录一样好吗?”
“你该不会从我到伊吉斯门口的时候就在附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