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平常，江霁月肯定又要拿出手机说要给他拍照了，能将这难得一见的慌乱表情永久存档，是一件多么美妙的事，但是此时此刻……

江霁月突然向前倾身，凑近他的面容，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她故意让自己的每一次呼吸都掠过他冰冷的唇瓣，“所以托雷基亚先生，你现在要采集的是……心率数据？体温变化？还是……”

后半句话消失在相触的唇间，江霁月清晰地看见雾崎睁大了眼睛，雾蓝的瞳孔骤然紧缩，靛蓝色的光流像逃逸的星尘一样在两人之间四散，在他瓷白的面容上印上蛛网般的纹路。

一个依旧是一触即离的轻吻。

“采集到了吗？”江霁月轻声问道，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片羽毛落在了结冰的湖面上，还故意放慢语速，每个音节都裹着蜜糖般的笑意，她就这么笑着，看着面前僵住的混沌艺术家。

雾崎没有回答。

江霁月退离开来，令她意外的是，自己的手腕轻而易举地就从某人的手中抽了出来，以往总是牢牢禁锢着她的力道，此刻松懈得不可思议。

面前的托雷基亚先生似乎是整个人都僵住了，维持着这个姿势，动也不动地看着她。

“怎么啦托雷基亚先生？”她故意拖长尾音，从雾崎的领口里拿起眼镜，镜架上还残留着硝石的气息，她慢条斯理地戴上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如新月。

见这人还没有动作，江霁月对着他故意挑眉，“没有人告诉你能量过载的时候该怎么做吗？光之国不教奥特曼这方面的应急预案吗？”

雾崎终于有了动作，他下意识地抬起手触碰自己的唇瓣，这个堪称天真的动作，让他看起来像是刚被重启的机械人偶。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地球人的动作，此刻被他做出来，看起来竟然有些生涩。

“还是说……”江霁月复又上前，鞋尖抵住他的鞋尖，“一次的实验数据不足以支撑你的猜想吗？”

她眨了眨眼，歪着头看他，“需要再多来几次吗？重复验证，使猜想更可信？”

这句话终于打破了凝滞的时间，雾崎慢慢收回悬在半空中的手，修长的手指上浮现出细密的能量纹路，更惊人的变化，发生在他的面部。

他白皙的面容上，缓缓浮现出靛蓝色的血管纹路，像是有星河在他的皮肤下流淌，这些发光纹路从颈侧蔓延到太阳穴，在眼角绽开冰晶般的花纹。

那是人间体拟态即将崩裂，奥特曼形态即将突破伪装的前兆，也是另一种形态下能量溢出的特征。

“霁月小姐。”他的声音变了，不再是平日里的愉悦悠然，语气腔调也没有了那份优雅，而是带着非人特质的金属共振的质感，尾音因能量失控而有些失真，“你知道挑衅混沌的代价吗？”

江霁月半点惧意都没有，她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再度上前，这次直接上手，指尖轻抚他爬满了靛蓝色纹路的脸颊。

这次触及到的皮肤温度很是异常，冷热交替极其快速，她故意用指腹去摩挲那些发光纹路，感受着能量流在指尖下震颤的触感。

“那你知道给傲娇投喂直球的后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