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穗突然剧烈发烫,白暮雪的神识传音直接在他脑海中炸开:“别碰血雾!快退!”
谢长宴本能后跃,几乎在同一时刻,血雾中射出一道黑光,擦着他脸颊飞过,在身后树干上腐蚀出一个大洞。若是晚上半步...
“师尊?”谢长宴低声唤道,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剑穗。
“我在。”白暮雪的声音通过神识传来,罕见地带着一丝紧绷,“那地图是陷阱,上面附了噬魂咒。”
谢长宴盯着半空中逐渐消散的血雾地图,心跳如鼓。婚书与地图的关联远超他们预料,这意味着...
“他们认识我母亲。”谢长宴声音沙哑,“青云宗剑高层有人参与其中。”
白暮雪沉默片刻:“先离开那里。往东十里有个山洞,我们在那汇合。”
“我们?”谢长宴挑眉,“堂堂剑尊大人要亲自来见一个弃徒?”
神识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冷哼:“再废话就把剑穗收回来。”
谢长宴忍不住勾起嘴角。即使隔着神识,他也能想象白暮雪说这话时微蹙的眉头。这种默契让他胸口发烫,比任何誓言都令人安心。
山洞隐蔽在瀑布后方,水帘如银河倒悬,隔绝了一切窥探。谢长宴刚踏入洞中,就被一股大力按在石壁上。白暮雪不知何时已等在那里,银发在昏暗中也流转着微光,那双常年结冰的眼眸此刻竟燃着暗火。
“你受伤了。”他冷声道,手指悬在谢长宴左臂伤口上方,一缕冰蓝灵力缓缓渗入。
谢长宴任由他动作,目光却落在白暮雪微微颤动的睫毛上。从山门分别到现在不过半日,却恍如隔世。此刻近距离看着这张朝思暮想的脸,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想念。
“小伤而已。”谢长宴轻笑,“倒是师尊,演得真像那么回事。我差点以为你真要杀我。”
白暮雪收回手,转身走向洞内石桌:“留影石是二长老提供的。他背后还有人。”
谢长宴跟上去,将血雾地图与婚书残页的事详细告知。白暮雪听完,指尖在石桌上轻叩三下,这是他们之间表示‘事情严重’的暗号。
“婚书另一半在何处?”白暮雪突然问。
谢长宴摇头:“母亲临终前只给了我这半张,说另外半张...”他顿了顿,“在父亲手里。”
洞内一时寂静,只有瀑布的轰鸣隐约传来。白暮雪眉头紧锁,这是他极少显露的凝重表情。谢长宴知道,每当师尊露出这种神情,就意味着事情远比表面复杂得多。
“我们得去幽冥海。”白暮雪最终道,“地图显示的位置在那里。”
谢长宴心头一跳。幽冥海——那个与母亲虚影有关的地方,那个充满未知危险的地方。
“就我们两个?”他问。
白暮雪看向他,眼神深不可测:“你还有更信任的人?”
谢长宴笑了,手指无意识地绕上腰间剑穗:“师尊这是要和我私奔?”
意料之中,一道冰凌擦着他耳畔钉入石壁。谢长宴大笑着躲开第二道攻击,却在转身时被白暮雪一把扣住手腕。
“认真点。”白暮雪声音低沉,“这次不同以往。”
谢长宴收敛笑意,反手握住那只微凉的手:“我知道。”他直视白暮雪的眼睛,“所以才更不能让你一个人扛。”
洞外瀑布声如雷鸣,洞内两人相对而立,谁都没有先松手。剑穗在黑暗中泛着微弱的蓝光,如同他们之间无法言明的联结,沉默却坚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