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修行者缩地成寸,身躯化剑,眨眼就是千里之外。
几位同行者早已等候多时。
云澜脱下外衫,罩在你的身上,像藏宝贝那样把你包裹成一团。
看着你似有不解,却又乖巧着听之任之的眼神,他喉中一紧,还觉得不够,强行将你的脸扭到一边,塞进他的怀抱中,只对外人留出一个圆滚滚的后脑勺。贪婪自私的少爷把你遮得严严实实,确保同行者连你一寸皮肤都看不到才肯作罢。
云澜古怪的行为引来其他人侧目,最先发出质问的是一个女修,声音清冷孤傲,听起来雌雄莫辨,应该是云澜提过的修无情道的长姐。
“你要带她一起?”
云澜应下:“是。怎么,不行?”
好一个昏庸无度的昏君,不听忠臣劝阻,带着他名声稀烂的宠妃上朝。
你觉得很不舒服。
身体七扭八歪,连个支撑点都没有,全靠他一节胳膊撑着,稍不注意就要往下滑。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他用足了力气,你在层层叠叠的布料中被闷得呼吸不上来。
当惯了少爷的人做不好伺候的活,在细心这方面他不如殷华之半分,如果有机会,后续还得好好调教一下。
你不满地在他怀中扭动,想要换个姿势,云澜以为你打算挣脱,不容你反抗,按着你的头把你压下去,急得你伸手乱挠他的胸膛。
那位无情道剑修的声音依旧平静,话说得却格外难听:“这种时候还想着玩女人,是觉得下面二两肉比脖子上的东西重要吗。”
云澜隐隐升起怒意,不是对你。
在喜欢的人面前被下面子,这种感觉确实不好受,你能理解。你安分下来,懂事地不再乱动,好让他专心应对当前的情况。
出乎意料的是,少爷并未像你想象中那样大发雷霆,他不知是忌惮着什么,竟然能强压心中不快,生生忍下来,轻飘飘地驳斥一句,“我要做的事还轮不到长姐插手,管好你自己。”就算翻过页。
无情道剑修没有乘胜追击。
其余几人听命于云澜,即使觉得不妥当,也不敢提出异议,真就不把你当做外人,继续商议起后续的计划。
各种云里雾里的人名地名,从你左耳朵进去,又从右耳朵里漏出来。
说的什么舍府蛇妖,用一个什么密卷地图找什么东西,还有一个遗失了的,拿来打开二道门的钥匙。你完全听不懂。
缺氧导致你头昏脑涨,只能附在云澜身上,用手推着他,在他胸前吐出潮热。他对你还算用了点心思,意识到你的不适,及时地用手将你往上提一提,给你留一点自由活动的空间。
你将头靠在云澜的下巴处,稍微掀开蒙在头顶上的外衣,如愿以偿的呼吸到了正常新鲜的空气。
“那个病殃殃的死瘸子被我一剑刺在丹田,五脏六腑都被剑气搅得稀巴烂,就算有医仙在世也不一定能保住他这条贱命,估计现在连元神都散了,到底怕他做什么。既然追魂引还没断,直接去抢就是。”
谈起仇人的下场,少爷一面咬牙切齿,一面又幸灾乐祸,你听到他的胸腔发出嗡响,他大概在是笑。
他太高兴了,高兴得都没注意到你转动着眼珠,和其他人对上了视线。
其中一位同行者——按云澜的说法,是他云家的奴仆。你眼波流转,将他上下评看一圈,又在他迟滞的目光下匆匆瞥走。
你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但是很可惜,样貌还算周正,但实力不行,不值得你费心牵线搭桥,现场比他好用的大有人在。
神女入梦,他没办法再思考别的事情,心思全被你销魂夺魄的一眼牵动,总是忍不住似有似无地将目光转来,以期盼重新和你对视上,你丝毫不给他臆想连篇的机会,又缩进云澜的外衣里面。
那奴仆按耐不住,连基本的察言观色都忘记了,对着云澜玩笑似的问了一遍你的来历。
云澜止住了笑意。
本命佩剑随主人心念破空而出,你肉眼凡胎,什么都没看清,剑尖就如砍瓜切菜般穿过那人的后心,将他钉死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他托着你的腿弯,将你抱起来,漫步走到奴仆跟前,自上而下的俯视过去。
“谁借你的胆子觊觎我的东西?”
心理上的恐惧大过身体上的疼痛,奴仆战战兢兢,连痛都不敢喊,睁大了眼睛泪流满面,一个劲儿向他求饶喊冤,“少爷恕罪!少爷恕罪!我对天发誓绝不敢有觊觎之心!少爷身份高贵,不要用我的血染脏了少爷的手啊!”
云澜伸出右手,食指微微一勾,生出灵性的佩剑便摇晃着从奴仆的心口上抽出来,回到他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