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您位高权重,又与公主情投意合,再怎么吵也只是怡情而已,可小人只是一介布衣,哪里得罪得起公主。”
顾初禾腹诽道:你和公主有情人之间偶有龃龉,也不该波及无辜的下人呀。
“什么情投意合?”,陆砚舟听得云里雾里。
她一时心急口快说道:“难道不是吗?那外头可都在传您和公主青梅竹马,就等着陛下御旨赐婚了,说是侯府东院还藏着一尊用作睹物思人的公主雕像呢。”
“你!”,陆砚舟闻言气得头顶冒烟,直接跳下了马车,让白忱和她先回侯府去,自己独身不知往哪里去了。
顾初禾摸不着头脑…
白忱没多话,骑着马走在前头,领着车夫回到侯府。
一夜过去,陆砚舟都没回来,顾初禾经过反思,意识到自己有些冲动了,不该对着他冷嘲热讽,若他气恼了,将她赶出侯府,那可得不偿失了。
为了讨好陆砚舟,她一大早就起来,到书房将那些常年不见天日的古书搬了出来晒晒太阳,有些书籍存放太久都开始发霉了。
搬完最后一摞书,顾初禾的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抬手轻轻拭去,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堆古书,一本名为《辛珏恩仇录》的书籍,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信手拿起,踱步至庭院的石凳坐下。
院中的绿荫恰到好处,枝叶的缝隙下日光斑驳,微风轻拂,送来阵阵花草的清香。
她翻开书页,瞬间沉浸在其中。
辛珏是一个人名,他家道中落,进京赶考的盘缠都是乡亲们援助的,可惜还是未能入仕。
家中有位病重的老母等着他衣锦还乡,不想不仅没有高中,还在返乡的路途中,被山匪抢去了全部钱财。
失意至极的他一时想不开,竟解开腰间系带,在山林中上吊了。
这时,有位名为王贵的过路人瞧见救了他,得知他的遭遇后,还赠了他五两银子,不求回报。
记下恩人的姓名居所后,辛珏回到家中做起了教书先生,决心存够银钱就去王贵家中报恩。
两年后,辛珏的母亲病愈,他也终于存下了十两银子,启程前往王贵家中。
他是一介文弱书生,独自上路又怕再遇劫匪,便和一位名叫冯琪的武人一同前行,一路上同吃同住。
据乡亲们所言,那王贵是城中新搬来的富户,素日里就爱做些锄强扶弱之事,施粥修路建河堤,他都是出钱出力最多的那个,百姓都夸他是个大善人。
辛珏和冯琪行至王家,得到王贵厚待,不仅好吃好住的供着,还将一名侍女许给了辛珏为妻,就连婚仪的费用都由王贵出了。
王贵出资让他二人继续赶路进京赴考,还给他们备了车马盘缠,临行前三人义结为兄弟。
半年后,辛珏文科中举,冯琪更是成了武状元。
二人欣喜不已,刚要派人送信至王贵府中。
这时,却有朝臣参奏,说辛珏冯琪的义兄王贵乃是山匪起家,曾杀人无数。
辛珏,冯琪二人受皇命,亲手将王贵捉拿归案。
二人昼夜兼程到了王贵家门前,在旧恩和皇权之间举棋不定…
顾初禾看得正入迷,迫不及待翻至最后一页,却发现终章竟然被撕毁了,辛珏与冯琪究竟有没有抓走王贵,就不得而知了…
她愤怒地合上书,沉沉地叹了声气,咒骂道:“哪个王八蛋撕的!气死我了!”
而这一幕,恰好被路过的陆砚舟尽收眼底。
他就是那个王八蛋。
陆砚舟一夜未归,刚回到府中就听见顾初禾在骂他。
他抬脚向前,却见曾管事从另一边匆忙跑至顾初禾面前。
隔着一道院门,他听见二人对话。
“郁公子,你在这儿啊!”
顾初禾自进府以来,曾管事就对她颇为尊重照顾,没有因为她出身微寒就瞧不起,也不像其他仆人那样背地里指指点点,她对此很是感动。
“曾管事,您是长辈,又是侯府的老人了,不必如此客气,就叫我初禾吧。”
曾管事闻言,短暂一怔,随即捋着胡须憨笑一声,道:“好,那往后我就叫你初禾,你也别曾管事曾管事的,叫我曾叔就成。”
“行,曾叔。”,顾初禾倒也不是无缘无故就对个外人这般亲近,她是从曾叔的身上看到了几分自己父亲的影子,一样的和善有礼。
若他父亲还活着,不知此刻会是什么模样,应当还如从前那般温润如玉,与母亲相敬有爱吧。
她乱了心绪,再回神时,曾叔的手已经在她眼前挥了三五趟了。
“嗯?怎么了曾叔?”
“我说,府门外有人找你。”,曾叔侧身,抬手指向侯府大门方向。
“找我?谁会找我啊…”
顾初禾眨眨眼,下意识猜测会不会是童墨,脚步不自觉的就跟着曾叔往外走。
侯府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