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谢诸位仙长,护史府平安,为熔金百姓除害。”史云松高坐仁义之台,满口冠冕堂皇。
他左右的人掀开两大箱银子。
“这是报答诸位的酬金,”史松云谦雅有礼道,“一些身外之物,仙长们笑纳了。我私人还有一藏书阁,里面收录各方古籍,其中就包含一些珍奇法书,诸位要是找到有兴趣的,我一并赠予。”
听到这句话,坐在厅中一直默默神游的曲安突然眼睛亮了,目光灼灼地看向离自己最近的庄玄,无形中似是在喊“师兄”二字。
庄玄会意,转述于宴衡修:“师兄,那藏书阁让十六师弟去看看吧,里面或许能找到他想要的东西。”
“嗯。”宴衡修应允了。
其实大部分路过此地接下求助的修者,一为增加自己经验,二来添些盘缠
所以大部分分得银子后就离去了,玉清宗几人则跟着史家家仆来了偏院藏书阁。
“十六师弟,”宴衡修对满心期待的少年道,“进去找找有没有想要的法书吧,我们在外面等你。”
“是!”曲安拱手鞠躬,转身欢快地跑进了阁楼。
莫迟暮抱着臂膀靠在圆柱上:“这小家伙还挺好学的哈。”
而一旁的何庆却露出难过之色:“十六师弟苦练本领,钻研法器,成为慧长老唯一内门弟子。又排除万难通过宗门考验得到与我们出山历练的机会,却不是为了修行学习。”
“宴师兄,”这时庄玄向宴衡修请示道,“十六师弟迷糊,这藏书阁大,我进去帮他。”
宴衡修点头示意,带几人去凉亭等他们了。
“曲仙长要找什么方面的法书啊?”莫迟暮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的身份后,对他们又换成了尊称,好奇地向身边宴衡修问道。
“莫小店家可曾听说过一种上古法器,”宴衡修道,“血缘亲者,可滴血寻人。曲安有一孪生兄长,在他来玉清宗之前,为保护他引开邪物,失踪了。”
莫迟暮一下默然,难怪曲安会这么痴心于法器,当时见到他手中长生扇眼睛都直了。
也没想到如此活泼可爱一孩子,竟还有一段那样的经历。
走出史府时,曲安抱着两本书,神情恹恹。
江延安抚性地拍了拍这个小师弟的肩膀:“没找到想要的吗?”
曲安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没事儿,”江延继续安慰道,“既然那法器存在于记载中,肯定是能炼出来的,沿途我们再多搜集些线索就是。”
“嗯,”曲安乖巧点头,“谢谢师兄。”
莫迟暮看着玉清宗师兄弟间的温情,竟不自觉地有些回念,但于他来说,就算千次万次他还是会选择现在这样的结果。
“莫小店家,”而在他不注意的地方,宴衡修的眼神一直在他身上,“出现怨气的地方容易再招来其他邪物,我与师弟们打算在城中设些辟邪阵法,还得在熔金住一晚,会耽误你行程吗?”
“我……”莫迟暮看向他,见到那双本是淡漠却徒生一种楚楚可怜之态的眼睛,拒绝的话说不出,“不耽误。”
刚好,他也还有事要做。
宴衡修与曲安没有参与设阵,被拜托了补充路上会需要的食物及其他东西。
一日倒是清闲。
夜深人静下来,莫迟暮确定所有人都回房休息后,拿着一用布包好的东西,翻出了窗。
“咚咚咚。”
第二天,莫迟暮是被一阵敲门声吵醒的。
“莫店家,”外面是曲安的声音,“该起床了,我们已经点好朝食,在楼下等你。”
莫迟暮看着窗外投进来的阳光,时间不算早了,昨晚熬了些夜还很困乏,不过还是立即翻身起了床。
朝食点的清淡,莫迟暮草草吃了些,出门看见院中竟有一匹品相极好的黑马与玉清宗五匹马拴在一块儿。
“这是……”莫迟暮心中已有些猜测。
“宴师兄给莫店家挑的,”江延道,“莫店家也是往东南而去,接下来我们会同路一段时间,没有坐骑也不方便。”
莫迟暮看向宴衡修,欢喜溢于言表:“多谢宴仙长!”
他快步跑到了院中,牵起接下来一段时间会属于自己的马,爱不释手地摸了摸它的鬃毛。
宴衡修站在台阶上,看着晨光中那鬃毛与旁边的人都熠熠生辉的景象,眼角不可微查地浮现出温和的笑意。
莫迟暮额头贴在马上,他一直都挺好马的,只是一匹马的价格,特别是这种品相血统极佳的马,太过昂贵,从来没舍得在这上面花过钱。
而这匹马似乎与他很有眼缘,初次接触,在他手中就很温顺。
熔金城还是一贯的热闹,六人骑着马从主街慢慢行过。
来往交谈传入耳中,人们好像都在讨论一件事。
“天刚蒙蒙亮官兵就闯进了史家府邸。”
“史家在我们熔金一向可是呼风唤雨,和各位官老爷们好得很,这次是犯了什么大罪,竟让太守直接下令捉拿其家主。”
“听我二大姑的三妹妹的六姥爷的外孙女儿说,好像是犯的人命官司了!”
“啊!死的是什么人,也没听到过动静,官府如此重视?”
“好像……死的居然只是一个孤女……尸骨就藏在史家老宅枯井里。”
“孤女?谁帮忙告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