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奇洛今天路過大廳時,又摔了一次羊皮紙卷……但有意思的是——紙是空白的,裡面根本沒內容。」
這句話讓西奧多眼神微動。
他慢慢轉過頭,壓低了聲音問:「你確定?」
「我離他兩步遠,親眼看見那張紙落地,他裝得跟捧著預言一樣虛弱——撿起來的時候還特地歎了口氣。」布雷斯攤手,「連我都演不出這種刻意。」
西奧多沉默片刻,目光落回火光中。
他早就覺得奇洛「演得過頭」,但今天布雷斯這句「不經意」的補刀,讓他確信——那傢伙不是膽小,而是太想讓人以為他膽小。
「他怕我們注意到真正的東西。」西奧多低聲說。
「那他真的失算了。」布雷斯笑笑,「你就快寫出一整本《觀察奇洛行為異常手札》了。」
「別開玩笑。」西奧多站起身,語氣轉涼。
「我沒開玩笑。」布雷斯眨了眨眼,「我是很認真地在看你怎麼開玩笑。」
西奧多不理他,轉身走向寢室階梯,步伐極輕,像是在心裡迅速重組一張局勢圖。
身後,布雷斯靠進沙發,低聲自語:
「……但奇洛那張空白的紙,可不是給你準備的。」
【霍格華茲?東塔走廊長窗下?夜晚】
天色沉了下來,塔樓窗外的湖面如鉛般平靜。
伊凡靠著窗沿,聽大衛簡單地說著:
「今天黑魔課出了點事。感應石板裂了一塊,奇洛裝作沒看到,說是墨水瓶打翻了。」
他沒回頭,只是淡淡問:「是誰?」
「西維亞。」
伊凡指間轉著銀扣,旋轉聲輕微而穩定,接著緩緩停下動作。
「諾特說是共鳴咒,不是標準課程裡的。」大衛語氣平靜,眼裡卻有一絲壓著的銳利,「應該是設過場的。」
銀扣被他收回了袖中。
「還有一點。」大衛頓了下,聲音低了些,「奇洛今天咬字很清楚,一整節課都沒有結巴。」
伊凡看向窗外,目光落在湖中央一抹模糊的月影上,在心中默默做出結論——
奇洛在針對她。
他一向知道奇洛的膽小懦弱都是演出來的,而今天他出手的位置太巧、太重,連她的魔力都險些應聲失控。
至於那層守護……
他的視線落在石板牆角,腦海中掠過幾天前的那夜——霍格華茲的氣場曾短暫震動,那場靜靜擴散開來的「靜守之環」,並非全然無痕。
有些人或許沒察覺,但大衛——
他餘光掃過大衛側臉,對方的表情雖然冷靜,眼神卻沒有錯過這些細節。
「……你不問我是不是知道什麼?」伊凡語氣低沉,半帶試探。
大衛抬起眼看他,嘴角勾了下:「問了你也不會說。」
伊凡輕輕一笑,那笑意未達眼底:「聰明。」
沉默幾秒後,大衛才低聲道:「我不知道那層術式是誰下的……但不該讓它白費。」
伊凡沒有接話,卻在轉身的瞬間,輕輕點了一下頭。
那不是肯定,也不是默認。
而是兄弟之間最隱秘、最穩固的默契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