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王帐前,玄铁铸就的祭坛在晨光中泛着冷冽的光。沈知意与萧烬寒并肩而立,手中半块虎符上的冰龙图腾在风中微微震颤。当两块虎符严丝合缝嵌入祭坛凹槽的刹那,地底传来轰鸣,尘封多年的密道缓缓开启,露出一卷泛黄的帛书。
“这是当年北境与大胤先祖签订的盟约。” 萧凛拂去帛书上的尘土,字迹间依稀可见 “永结盟好,世代通婚” 的誓言。沈知意的指尖轻轻抚过那些斑驳的文字,突然想起儿时在宫中读到的史书 —— 原来被篡改的,何止是三年前的那场大火?
然而,和平的表象下暗潮汹涌。三日后,大胤新帝的密使悄然抵达北境,带来一封措辞隐晦的书信。沈知意展开信纸,熟悉的簪花小楷让她瞳孔骤缩 —— 是胞妹九公主的笔迹。信笺边角被反复揉搓得发皱,字里行间洇着深色水痕,像是泪痕混着墨渍:“皇兄篡位,北疆防线空虚,速归。” 短短十二个字,尾笔几近力透纸背,仿佛写信人攥着笔的指尖都在发颤。
“大胤有变。” 沈知意将信递给萧烬寒,烛火在他眼底投下跳动的阴影。萧凛凝视着信笺上的泪痕,突然开口:“当年父亲曾说,若大胤皇室生变,北境当以盟约为重。” 他的目光转向祭坛上的虎符,“如今双符现世,或许正是履行先祖承诺之时。”
深夜,沈知意独自在帐中踱步。案上大胤皇室的玉佩泛着温润光泽,恍惚间,她又看见九公主昔年踮着脚尖,将沾着晨露的野花别在她鬓边。那时的九公主眉眼弯弯,眼尾那颗朱砂痣随着笑意轻轻颤动,脆生生的声音甜得像蜜:“长姐戴上这花,就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 而如今,那个总爱躲在她裙摆后撒娇的妹妹,却在血色宫廷中孤身犯险。
“在想什么?” 萧烬寒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身上还带着训练场的硝烟味,却轻柔地将沈知意圈入怀中。沈知意靠在他胸前,听着沉稳的心跳声:“我想去大胤。九公主她...”“我陪你去。” 萧烬寒打断她的话,下巴轻轻蹭着她的发顶,“北境的十万铁骑,也随你去。”
五日后,浩浩荡荡的北境大军踏上南下之路。沈知意骑着萧烬寒特意为她挑选的雪鬃马,望着绵延不绝的旌旗,心中五味杂陈。当队伍行至大胤边境的雁门关时,却见城门紧闭,城楼上赫然挂着九公主的凤冠 —— 金丝掐成的凤凰尾羽断裂大半,东珠散落,珍珠流苏沾满暗红血渍,在风中摇晃出残破的弧度。
“沈知意!你勾结北境,意图谋反,罪无可赦!” 城墙上传来三皇子沈明珏阴冷的声音。他身旁站着一位华服女子,正是本该远嫁西域的十公主。沈知意握紧缰绳,目光死死钉在十公主腰间 —— 那枚双鱼玉佩本该悬在九公主随身香囊上,此刻却沾染着不属于它的脂粉气,随着十公主的动作轻轻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
萧烬寒抬手示意军队停下,玄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沈明珏,打开城门,否则...”“否则如何?” 沈明珏张狂大笑,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缠满炸药的胸膛,眼中疯狂的血丝几乎要爬满整个眼球,“今日,你们谁都别想活着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