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flag肯定出事,不立flag也许会安然无恙,吴苏玉拿起书包一瘸一拐的走进自己房间,把门摔的震天响后反锁。
“玉仔……”
“算了,让她先冷静一下。”
冷静。
她冷静个鬼。
吴苏玉想,她需要找个办法。
一个“坏点子”。
吴萬和尹素是凌晨出发的,二手本田在公路上飞驰,他们没带行李不会开后备箱,也根本不会想到后备箱里会多个人。
“你说,玉仔会原谅我们吗?”
“她长大了,我跟方队说过不要让囡囡试图蹚这趟浑水,我们已经害阿玉足够多了,她还小,她得平平安安的,苦啊痛啊,我们背负就够了。”
“真可惜啊,看不到囡囡长大了。”
阿爸真是奇怪,明明在家的时候还说她长大了,现在又说她还小,吴苏玉搞不明白,她打开手机,吴萬在临行前给她转账1165.75元,有零有整。
阿爸的手机余额永远只有2000整。
可以说一千,可以是一百,但唯独不能是1165.75元。
这是他手头全部的钱了。
现在的路吴苏玉不认识,只能靠路牌和声音气味去辨别目的地,她闻到了越来越浓郁的海腥味,也听到了海的涌动和轮船的鸣笛。
他们要出海。
车辆的速度慢了下来,有人敲响了吴萬的车窗进行交流,他们说的什么吴苏玉没仔细听,她仍然保持着蜷缩的姿势一动不动,耳边只有自己慌乱的心跳。
似乎过了很久,又好像没过多久,车辆重新行驶,本田驶进轮船内里,透过后备箱的车窗玻璃,她看到了很多穿着灰白色制服的人,胸口别着个怪异的徽章图案--
一只扭曲的章鱼。
虽然没活多大岁数,可吴苏玉就是能拍着胸脯保证警徽压根不长这鸟样,很显然,她爹妈又骗她了。
她再也不信他们了。
*
尹素自上车后就右眼皮跳个不停,她握住挂着脖颈上的妈祖小像,那种心慌意乱的感觉还是如影随形,甚至愈演愈烈。
她不惧怕死亡,为什么还会这么慌张?
一队人数轻点完后她边走回了停车层,自家车里黑漆漆的,可这并不能打消她的疑虑,尹素拿过车钥匙,打开了后备箱。
空无一人,地毯上也没有余温。
是错觉吗?
她锁好车门,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这一层,嘴里念念叨叨,眼角挂着泪。
灯光依次熄灭,这重归寂静与黑暗。
在尹素离开的五分钟后,一只戴着小叶紫檀的手从本田的车底钻出,吴苏玉费劲巴力的爬出来,手机还有八十格电但没信号,她打开手电筒,用手挡住了大部分光线,一点点的在游轮里活动。
这的电梯需要刷卡才能使用,通向甲班的安全通道倒是没锁门,吴苏玉小心翼翼的打开了条门缝,海风吹飞了她额前的乱发,一望无际的海让她的心底萌生出几分惧意。
【玉仔呀,你近几年内唔好去海皮!有大灾,身上带啲木避一避!】
老家的同乡在她来境城前千叮咛万嘱咐并且把手串强行套在她的手腕上,说是妈祖娘娘开过光很灵,吴苏玉惜命也惜物,戴到现在也没摘分外爱惜,舍不得碰水舍不得磕碰,结果昨天就碎了一颗木珠。
“咔嚓。”
熟悉的细微碎裂声再次响起,她僵硬的抬起手腕,这次裂了五颗珠子。
轮船不是她的诺亚方舟,它航行的终点是未知,是恐惧,是死亡。
回头是岸。
可岸早就渐行渐远,先是线,再是点,最后消失在海平面上,像是沉入大海的一颗星,被人遗忘。
唯星月与此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