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昱铎一时间无言以对,因为游佚平时真的很在乎自己的形象体不体面。
游佚活这么大,最不缺的就是被身边的人质疑,所以他也变得圆滑不少,说话最擅长的就是真假参半,就是迟昱铎这样的枕边人也很容易被瞒过去。
果然迟昱铎信了这样的说辞,所以他放弃了追问,转而道:“好吧,那我不去找你……你赶紧回工作室,晚上水边很冷。”
游佚心下一松,鼻尖又冒起酸气来:“好。”
结果迟昱铎忽然问:“你的糖还没吃完吗……晚上还是别吃太多糖……零食也不要。”
“……好,不吃了。”
迟昱铎又开始叮嘱他许多,游佚歪着脑袋听他说,时不时应两声,兴许是气氛太温馨,游佚混乱的心情也好了一点,他戴好口罩起身说:“好了迟昱铎,我真要过去了,不然拍不完该赶不上明早的飞机。”
“……好,路上小心。”迟昱铎难掩失望,游佚又忍不住道:“回头我再打给你吧。”
迟昱铎点点头:“衣服要是不够就跟我说,我给你寄过去。”
“嗯——对了,”游佚望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一时兴起,“要不你等会儿语音跟我说句晚安吧。”
“……嗯?”
“不行吗?”
迟昱铎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没法拒绝:“……好。”
平时顺其自然说的还不觉得怪异,但像今天这样还是头一回,他生怕自己的声音不好听,让游佚不能满足。
迟昱铎耳朵更红了些,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一个人在房里清嗓子练习了好几遍,拿起手机消息发了又取消,过了好几分钟才对着麦克风低声道:“……晚安,早点回来。”
游佚点开短短两秒的语音,迟昱铎的声音醇厚,因为是第一次,所以又带着点不太熟练的诱惑,像富家少爷去自己的bar里当服务生体验生活,完了又技术不过关,结果被卡座里玩得开的千金小姐调戏了一样。
游佚听了好几遍才肯放下来,深吸了口气又说:“再叫声宝贝儿。”
迟昱铎怔怔:“……什么?”
“叫我宝贝儿。”游佚要求道:“你没这么叫过我。”
“但是……”迟昱铎有些犹豫,“……这么叫有点奇怪。”
“哪里奇怪?”游佚卯足了劲儿套迟昱铎的话,语音发得一段比一段勤:“快点,我不是叫过你宝贝儿么?还有小迟总?还有……昱铎?”
他不知道这些昵称对迟昱铎来说威力有多大,小迟总羞红了脸,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别这么说……”
游佚不管他:“还有还有……亲爱的?”
“你、你别叫了。”迟昱铎立即从失落小情人变成羞涩的伴侣,憋了好半天才断断续续地说出了一句“宝贝儿”。
这回变成了十来岁的闷骚小少爷遇到了小痞子同桌,朝夕相处暗生情愫,一切都青涩懵懂,唯有话里的意味含着真诚的情。
游佚满足地把语音收藏起来了。
然后他又贱兮兮地打了字过去:“小迟总,你这样出去喝酒得让人误会你是个雏儿啊~”
迟昱铎:“……”
游佚哈哈大笑,糟糕的处境有了小迟总生涩的安慰,总算没那么郁闷了,他拖着行李箱往下桥的方向走,又等了一会儿才叫到出租车。
他系好安全带,司机问了句:“去哪儿?”
游佚想了想,答:“去医院吧,最近的就行。”
司机听见他的声音,又狐疑地看了一下他的脸,好奇道:“哎,你这脸是不是肿了?”
“……是啊。”游佚坦然一笑:“所以得去医院看看。”
“哎哟小伙子,你这是不是过敏啊?”夜车司机大叔好不容易逮到个顾客可以聊的,亲切又八卦地问:“看着好严重哦,怎么肿这么厉害?”
“有那么严重吗?”游佚觉得在外面降了那么久的温应该消肿了一点才对,下意识就去看镜子,完了发现被划伤的那边居然越来越肿,尤其是结痂的伤痕两侧,全都是红的。
游佚的笑僵了僵。
这……应该不会留印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