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很好吃?”
见陈一诉放下勺子,黎惗迫不及待地问。在这些事物上他特别喜欢被认同,认同感还算重要。
陈一诉对这些冰类甜品其实不是很感冒,他就是更倾向冰饮料。
但芒果绵绵冰的口感确实不一般。不同与冰沙那股子冰碴子味,甜牛奶削成的冰软绵绵的,入口即化。
怪不得叫绵绵冰,这名字真好,一点没起错。
“嗯,很好吃。”
黎惗:“当然,我不骗你。”
他捡起签子,去叉鸡米花。深金黄色的鸡米花蘸上红色番茄酱,添了番茄的酸甜味。
从视觉上看非常有食欲。
“虽然总说这些是垃圾食品。”他举着签子展示,“但确实有受追捧的资本。”
一吃到甜的,黎惗心情就特别好,想多说几句话。
“要是不好吃又不健康,再贵点,不就亏损最大化了?”陈一诉开玩笑,“都被说不健康了,从味道上肯定要突出啊。”
“惗惗。”
“嗯?”
“再给我来一口,我不喜欢吃冰的人都要爱上绵绵冰了。”
黎惗把装着绵绵冰的瓷碗往左推了推,刚好放在两个人中间。
他移开视线,专心致志地看着蓝色气泡水里的气泡上升,道:“怎么说的好像是我一个人的?你不是说我们吗?”
“对啊,是我们的。”陈一诉提起勺子,挖了一勺冰。
那两片薄荷叶还顶在雪山尖上。
陈一诉眸光灰暗一瞬,转瞬间弯起唇角:“那我把薄荷拿走了?还是留给你。”
黎惗用签子串了三根薯条:“你还吃薄荷?”
“那到不是,这不是放着很好看。”
“嗯。”黎惗肯定,却觉得这语气似乎不对劲。他眨了眨眼,又补充道:“也挺好闻的。”
“好闻吗?”
“好闻啊,一闻到就觉得凉凉的。”
陈一诉放了勺子,撇过头去:“那放着吧,凉快加倍。”
黎惗觉得奇怪,好端端提薄荷干什么?有点常识也该知道是装饰品。
但薄荷的话题到此结束,他也没想问为什么要牵扯薄荷。
薄荷确实很好闻。草本植物的清香清新自然,那股子清凉感如同夏日代名词。
他不喜欢夏天的太阳,却很喜欢夏天。
夏天在他眼里是薄荷味。
*
堪称杂乱的房间,装潢却是甜美的颜色,四处都带有柔和的浅粉。色彩斑斓的玩偶堆在床铺上,堆成一座玩偶山。
姜画意坐在书桌前浅蓝的电竞椅上,P完了最后一张图。
这个背景让她无语。
刚好是陈一诉给黎惗递番茄酱的时候,被她的头一遮挡,陈一诉看起来要擅自去牵人家手似的。
好暧昧,虚化了。
她编辑完打卡九宫格,配上她从打卡开始的人机文案,点击发送大眼。
于此同时,在大眼搜索森澜市娱乐打卡地点的黎惗,看到消息栏刷新了一条动态。
还是相同的文案,配了姜画意的自拍九宫格。
【画意凭谁写:今日份打卡~[图片.jpg*9]】
他没看具体内容,顺手给她的博文点了赞,又去找攻略了。
这都推荐的什么。
黎惗一手支着下巴,眉头微蹙。
森澜商场三楼的密室逃脱,推出新元素民国监狱;森澜商场四楼的剧本杀,推出新剧本末世异能;森澜商场五楼的“吓一吓”鬼屋,推出新主题海洋恐惧……
全是森澜商场。
森澜人除了森澜商场没地方去了吗?
不懂,且大为震撼。
他揉了揉眉骨,切换屏幕,找到音频,随后拿出今日忘记携带的蓝牙耳机,链接蓝牙。
《Midsummer Night Exodus》,中文名《仲夏大逃亡》。
轻快的旋律倾泻而出,作曲人的心意藏在流动的音符中,永远的、永远的,存于世间。
这算是永生的方式吗?
如经过一舞让舞蹈家举世闻名,落笔成画铭记画家生前,提笔写诗流传后世,诗人之名口口相传。
曲子也是吧。
Liorah Moscato,中文名黎谧,十几年前小有名气的天才作曲家。
黎惗该叫她一声妈妈。
可惜妈妈再也不回来,她的曲子在网上也只留一部分,其余太过小众的作品很难留有记录,他找不到。
时间太久了,他找不到。
电话铃声在高潮时突兀响起,中断了乐曲。
“要干嘛……”黎惗不耐地接听。
高潮突然被切断本来就烦,看见这个备注就止不住叹气。
“有话快说。”
“怎么这个语气啊?”电话那头还怪委屈,“我去温哥华多久了,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
“你真是世界上最冷酷无情的发小。”
听着电话里的指控,黎惗不紧不慢道:“你也知道你现在在加拿大,不知道和国内有时差吗?”
“哎呦我这不是……”他干笑几声。
“裴聆也。”黎惗喊了他的名字,有种想扶额的冲动。
“你要干嘛?你那边现在凌晨三点钟。”
“嗯……簌簌家里比较特别,你知道吧。”
裴聆也似乎在风口,骤然风起,吹得他声音都模糊。
“嗯,然后呢?”
裴聆也有点烦恼:“我被送出去和森澜市倒没什么关系来着……”
这言下之意,不就是和宴倾簌有关?
“和簌簌……?”黎惗感到不可思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