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怀疑他应该是分化得极晚,可能十六岁左右才分化成omega,所以他现在是一个相当脆弱的omega。他……经受不了那么剧烈的床事。不过具体还是得带他去医院做个完整的检查才行。您标记他了吗?”
洪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信息素标记。”
“那就好,若是现在就完全标记他,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不可逆转的损伤。将来恐怕都无法怀孕。我做了一下信息素匹配,您和他的信息素匹配度高达99.9%,这在AO性别史和医学史上都是凤毛麟角般的存在。您和卫先生当初也不过才45.86%。”
“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对的,而且您对他进行了信息素标记,你们将来恐怕都会格外地需要对方的信息素,同时,这也会令您的专注力无法控制地投放在他的身上。倘若您只是想玩玩,我建议您,不要再咬他的腺体。”医生说着,停在房间门口。
他有点惧怕进入到房间里,尽管他只是一个Beta,不会感知到两方的信息素。
但他显然能感受到洪崖的抵触——在信期的Alpha怎么可能会让另一个人进入他的领地。
要不是为了看病,他今天上午恐怕连这扇门都进不来。
门外的议论的声音格外刺耳,在他们推开房门进来前,喻嘉时忍着疼痛,从床上坐了起来。
在他粗暴地拔掉手背上针头的同时,洪崖也推开了房间的门。
原本还在犹豫的医生见到这一幕,吓得立刻跑进来。攥着喻嘉时的手臂便道:“你这样会流很多血的!”
他说着,又察觉到喻嘉时的挣扎。对方的力气大得超乎了他的想象,这简直不像一个omega应该有的力气。
医生被他甩得往后退了两步。
喻嘉时手背上的血管正缓缓往外溢着血,顺着他的指缝往下划。
他死死地盯着站在门口的洪崖,张嘴说了一句什么,结果发现根本没有发出声音。
洪崖也目不转睛地看着喻嘉时手背上的红,他本来就白,此刻更显得他手背苍白至极。
洪崖发现自己的太阳穴在突突地跳,浓郁的信息素正从喻嘉时的血里溢出,不停地冲击着他。
他其实也看见了喻嘉时唇面的开合,虽然没有声音。但他看出来了。
“放我走。”
“洪先生,他现在的情绪很激动。”医生站在他们两个人之间,试图去提醒洪崖:“但您也绝对不能再冲动,您冷静一些,用您的信息素去安抚他。他其实很需要您的抚慰。”
到底有个外人在,洪崖差点咬碎了牙没冲上去又把喻嘉时就地正法。
说来也可笑,他竟会对除了卫意以外的人如此渴求,甚至远远超过了卫意。
“你滚出去。”洪崖冷静下来的目光带着些冷意,斜向无辜的医生。
医生顿时满背冷汗,当即便要出去——此刻的当务之急,就是不能再激怒Alpha。
喻嘉时突然紧张地抓住了医生的袖子,无助地看着他,无声说着:“救我,带我走。”
殊不知他这般举动直接引爆了Alpha的所有理智。
洪崖大步流星地迈进了房间,医生知道情况不妙,便试图去阻拦洪崖,快速道:“洪先生,您要是再继续的话,他的身体根本吃不消,他还只是一个极度脆弱的omega呀……您现在应该给他喂点水,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医生话都没说完,便被洪崖拎着丢到了门外。
房门被锁上后,房间里便又只剩下洪崖和喻嘉时。
喻嘉时此刻对他只剩下恐惧,他惊恐地往床角里躲,眼泪难以自控,不停往下掉。
他一边不受控制地掉着眼泪,一边死死地瞪着洪崖。
这副倔强又脆弱的模样,与昔日璇玑的面容完美重合,仿佛这才是同一个人。鬼使神差的,洪崖心底最柔软的一处被触动了。
他突然有点舍不得看喻嘉时这么难过了。
房间里躁动的信息素突然平静了下来,乌木焚香裹挟着松枝的气息,仿佛被焚烧的不是乌木,而是被折断的松枝。
信息素的安抚果然让喻嘉时的情绪也逐渐平静下来,两股信息素不再互相攻击,而是彼此交融。
近乎百分之百适配度的信息素之间,果然有着巨大的魔力。
两个人的情绪都在被彼此的信息素所安抚,洪崖倒了杯水,坐在喻嘉时旁边。
“喝点水。”他的声音仍显别扭,似乎不太习惯对别人这样做。
喻嘉时犹豫着伸出手,惊疑不定地捧住了那杯水,手还在不由自主地颤抖。
洪崖突然又站了起来,喻嘉时被他吓得缩了缩身体,结果对方只是朝柜子那边走了过去。
喻嘉时赶忙抬起水杯,连着喝了好几口水。
在他喝水时,洪崖拿着一点医用棉花和医用胶布走了回来。随后不由分说地攥住他那流血的手,拉到自己面前。
喻嘉时想要抽回手,但在洪崖的手掌心里动弹不得,仿佛蚍蜉撼树一般。
随后,他看着洪崖将医用棉花盖在已经凝血的针口上,又用医用胶布贴稳。
动作称得上是难得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