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位可知,为何北境的狼群从不成群南下?” 萧烬寒忽然开口,目光扫过使者们僵硬的脊背,“因为它们知道,只有守护好雪原,才能让幼崽在春天有奶水喝。” 他指向殿外正在训练的联邦新军 —— 大胤的明光铠与北境的兽皮甲交相辉映,“如今你们嫌律法严苛,难道忘了沈明珏在位时,江南每年要向皇宫进贡多少少女?”
使者们纷纷低头,不敢再接话。沈知意适时递上联邦律法修订案:“商事税降至三成,漕运由南北共同管理,士族子弟可入北境军校 —— 这是我们能给出的最大诚意。” 她的目光落在为首老者腰间的玉佩上,那是九公主曾送给江南士族的信物,“九公主在天之灵,想必也希望看到天下太平。”
使者们离开后,萧烬寒忽然咳嗽起来,手帕上染着点点血痕。沈知意心疼地替他顺气,却听见他在喘息间笑道:“等江南的事办妥,我们就去大胤的皇陵吧。我想在岳父岳母的墓前,正式行女婿的礼。”
冬至夜,沈知意躺在萧烬寒身侧,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窗外,北境特有的极光在天幕上流淌,映得帐内的冰灯忽明忽暗。她轻轻抚摸着他后背的伤疤,那些在雁门关为保护她而留下的痕迹,如今已成为他们彼此生命的印记。
“知意。” 萧烬寒忽然翻身将她纳入怀中,热气喷在她耳后,“明日让祭司选个吉日吧。我等不及要让北境的风雪,见证你成为我的妻。”
沈知意笑着捶他的胸膛,却在触到他心口的玉佩时愣住 —— 那是她母妃的遗物,不知何时被他悄悄系在贴身之处。极光掠过他的眉眼,让这个曾被称为 “北境修罗” 的男人,此刻温柔得如同初融的春水。
婚礼定在立春那日。北境的雪原上,用大胤的红绸与北境的冰棱搭起了三丈高的喜棚。沈知意披着绣满冰龙与凤凰的霞帔,在萧烬寒的搀扶下踏上祭天台。当大祭司念完祈福祝词,漫天雪花忽然化作桃花瓣 —— 那是萧烬寒特意让人从江南移栽的桃树,在北境的严寒中奇迹般地提前绽放。
“从此后,无论风雪晴暖,我萧烬寒与沈知意,同生死,共荣辱。” 萧烬寒的声音在雪原上回荡,他为她戴上用两国宝玉合制的婚戒,“若违此誓,愿冰龙啄骨,凤凰焚身。”
沈知意望着他眼中倒映的自己,想起初遇时他面罩下的冷冽目光,想起雁门关他为自己挡下炸药的瞬间,想起无数个深夜里共同批改公文的烛影。她忽然明白,所谓宿命,从来不是仇恨的轮回,而是让两个被命运伤害的灵魂,在彼此的温暖中重新学会信任与爱。
礼成之时,联邦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 上半幅是大胤的朱红,绣着金色凤凰;下半幅是北境的靛蓝,绣着银色冰龙。当阳光穿透云层,两种颜色在旗帜上交织,形成一种崭新的、从未有人见过的色彩,正如他们的爱情,在血与火的淬炼中,绽放出超越仇恨的光芒。
是夜,沈知意坐在婚帐中,看着萧烬寒卸去铠甲,露出肩颈处新纹的刺青 —— 左肩上是大胤的并蒂莲,右肩上是北境的双狼图腾,中间用红线勾勒出两人初次相遇的京城地图轮廓。
“疼吗?” 她轻轻触碰那尚未结痂的纹路。
萧烬寒捉住她的手,放在唇边轻吻:“比起失去你的痛,这点疼算什么?” 他忽然将她抱起,走向铺满玫瑰花瓣的玉榻,“知意,从今天起,我不再是北境狼主,你也不再是大胤长公主。我们只是萧烬寒与沈知意,是彼此的妻与夫。”
雪,又开始下了。但这一次,落在婚帐上的雪花,不再是刺骨的寒,而是带着春天的讯息,轻轻叩打着两人的新房。正如他们的未来,或许还会有风雪,但只要彼此相伴,便永远有燃烧的炉火,温暖着漫长的寒夜。